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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两天都没什么事情,程弦慢悠悠从学堂出来去宗门丹堂扫荡,带着一堆对修士神魂有益的丹药回去闭关,试图能给识海中的崔何夕补补,闭关半月,她自己神魂都快补成巨人观了,崔何夕还是没苏醒。
但众多丹药提炼出的药力并非没有效果,崔何夕给她传递消息,表示够了,她自行恢复。
程弦又练了半月剑,勉强能炼化崔何夕传她的千分之一剑意。
一月后,程弦出关,得知姬清竟然也闭关了。
程弦感到很欣慰,特意给她在洞府外留了一套法器,爆炸的一次性消耗品,修士逃跑必备。
程弦放下东西很快就走了。
洞府内,姬清坐在软垫上,双目紧闭,额角冒汗,若是仔细看,她额间竟然冒出丝丝黑气!
姬清全然不知道师姐来过,她自天门秘境回来后有长老探查她神识,自然检查不出来什么,长老走个流程很快就走了,姬清知道她是向师姐复命去了。
接着师姐闭关,她终于安心下下来,不再惴惴不安。
此刻她意识在识海中,意识体浑身警惕,对着对面一道黑漆漆的老者身影斥道:“你怎么不说话了?”
黑影苍老沙哑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,语气是恭敬和耐心,有问必答:“少主,刚刚你师姐来了。”
姬清愣住了,她这一直在闭关,试图炼化消灭识海中这道魔的神识,但她无论用什么办法,这个烦人的、恶心的苍蝇总是劝她不要在做无用功。
原来她已经闭关这么久,久到师姐都出关了。
“少主,接受现实吧,您不是在记忆中见到了吗?您是魔主的孩子,身体里流着我们魔族高贵的血液!
您的父亲是整个魔域的主人,只要您愿意回来,您就是魔宫的小主人,一魔之下,万魔之上,您想要什么都有魔给您双手奉上,您一声令下,无数魔为您卖命,不比在这灵霄宗舒服?据我所知,您在灵霄宗和许多弟子有有矛盾,他们甚至还侮辱您,说您是野孩子,说您仗着程弦的宠爱在灵霄宗为非作歹。
真是有眼无珠!”
老者察觉到她心神不宁,苍老的仿佛要入土的声线带了些蛊惑之意,丝丝弥漫的雾气般填满她整个识海:“少主啊,您是炼化不了我的,你感到你体内汹涌的魔气了吗?这只是一小部分,这样磅礴浩瀚的力量难道你真的不心动吗?封印一旦完全解开,你将是天启大陆第一天骄,让那些侮辱你的人、瞧不起你的人知道,你是何等高贵的身份和强大的天赋实力!”
姬清张了张口,又紧紧抿起来,老者看到事情似乎又转机,微微躬身,等她开口:“少主?”
姬清紧绷下巴,脑海中闪过一些记忆,那些她被封印的记忆。
温馨小巧的庭院,小小的她在荡秋千,身后一只稳稳有力的大手轻轻推她,她飞的很高,尖叫着让庭院里的年轻的女人看她,女人抬起头,轻声责怪推她的人。
身后的人笑了,轻松又愉悦的笑,却是依言放慢了速度,姬清听到自己在叽叽咕咕不满地嚷嚷。
天渐渐开始下雨,她在睡梦中连带着被子一起被裹上雨夜,刺目的闪电、刀光的森寒、令人作呕的血腥、人濒死的惨叫……所有的这些混合着寒风和冰冷的雨水很快浸湿了姬清的被子,冷的她不停发抖,仿佛顺着血肉把她灵魂也冻起来,她死死抓住母亲的怀抱。
直到——
利器入体的噗呲声。
血溅上她的脸,温热的、渐渐变凉的。
她瞪大眼睛,看到眼前离她不到三寸的剑,剑上有一层可怕的血红,她茫然极了,耳鸣声盖过轰隆隆的雷,世界一瞬间变慢了似的,她看到母亲被贯穿的身体前扑,父亲目眦欲裂的表情和吼叫。
接着,她整个世界一片黑暗,她陷入无尽的深渊中。
她仿佛睡了很久很久,等再次醒来,她就是街上的一个小乞丐,记忆里只有与其他小孩争夺馒头的技巧和偷包子的绝妙身法。
原来她不是乞丐,也不是野种。
老者展示给她看的魔主在魔宫的留影石,那张侧身的脸,确实和她记忆中的父亲一模一样。
“他为什么现在才找到我?到底为什么要封印我的记忆和魔气?”
姬清双手握拳,神情冷淡的看着老者:“不要再说不知道了,想要我跟你走,你得拿出点诚意吧?在我记忆中,我母亲是修士,他也是修士,他什么时候成为魔主了?他骗了我母亲?”
“还有。”
她垂下眼眸,掩盖其中不安的神色:“现在才来找我,我不信魔主多么念旧,像你说的那样挂念他在外的骨肉,身份是假的,感情也能伪装。”
姬清抬头,与平时在程弦面前撒娇讨宠的样子截然不同,锐利的眼神逼视他,那双与魔主很像的眼睛一瞬间令他条件反射低下头,仔细听她的吩咐:“魔宫三长老,让魔主亲自来,我要见见我这个……‘父亲’。”
藏书阁内。
十几层楼高的一圈圈巨大书架上,数不胜数的书整齐排列着,弟子们穿梭飞行,寻找自己需要的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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