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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声音虽不大,但却足以让车中的人听到,裴蔼大惊,翻身下马,凑近二人压低声音说到:“公子怎能如此无礼。”
齐昭笑笑,也从山荼肩头探头过去,更凑近了裴蔼一点,学着他压低声音说到:“我查过了,这条巷子就二皇子一处宅邸住人,没事的。”
说罢他朝裴蔼挤挤眼睛,裴蔼一时间不知和眼前这浪荡人说些什么,只是咬着牙,瞪着眼睛看着齐昭。
不远处的马车却动了起来,缓缓驶到几乎贴在一团的三人身边,这场景属实有些怪异,驾车的女孩别过了头。
车中人在此时开了口,那声音如湖水般无波无澜:“原来是故人。”
齐昭朝面前的人摊摊手,转身三两步走到马车旁,一改刚才的不正经,恭恭敬敬地朝那扇遮得严严实实的窗子行了一礼,小声地说:“在下南黎齐氏,齐昭,在此迎接公主。”
车内的人顿一下,说到:“公子言重了,我与公子不过一面之缘,怎担得起公子深夜赶来迎接。”
齐昭笑笑,语气又恢复如常:“怎么是一面之缘呢,我与公主的姻缘,可是你们大梁皇帝定下的。”
马车中,萧卿卿蹙起了眉,她转头看向窗上黑漆漆的帘子,似是想透过这帘子看清外面人说出这话时脸上的表情,但她还是没有掀开帘子,沉默半晌,开口到:“公子若是有怨......”
“怎么会有怨呢?”
她还没说完,齐昭便打断到:“六年前与公主初识,在下便折服于公主英姿,在这凤京六载,在下日日盼着能与公主重逢呢。”
萧卿卿没再说话,脸色不太好,齐昭这是气急,六年的积怨,让他忍不住深夜也要赶来拦住,消遣一番吗?她叹了口气,算了,是我对不住他。
齐昭见车中不再说话,便又补了一句:“再说,你不是答应要送我回家的吗?”
萧卿卿一愣,她仿佛又回到那条寒冷的河中。
“我......答应你,我一定......送......送你回家。”
虽然声音颤抖,断断续续,但她确实是这样说的,手心的疤痕隐隐作痛,她手上的帕子捏地紧了些。
“萧卿卿?”
齐昭见车中许久的沉默,盯着那窗上的帘子,有些关切地唤了一声。
“我记得。”
那车中终于又发出了声音“答应你的,我一定会做到,只是还请公子再等等。”
那声音依旧平静。
齐昭听不出说话人的情绪,忽地心中一紧,她不会以为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事?想到这里,齐昭急忙开口到:“不急不急,反正我在这凤京已待了六年,也习惯了,公主一诺千金,等得,等得。”
萧卿卿继续说到:“更深露重,感谢公子在此等候了,若无其他事,便早些回府吧。”
齐昭点点头,又发觉车里的人并看不见他,他真想掀开这帘子看看这萧卿卿六年时间长成什么样子了,但还是礼貌地退了一步,抬手作揖,说到:“和公主再此重逢,不胜欢喜,多有打扰。”
车中没再说话,驾车的女孩挥了下手中的鞭,马车便缓缓向前驶去。
不远处的裴蔼见状,也不再多说,上马离开。
齐昭看着马车,想起什么般地朝马车挥挥手,说到:“明日,我明日再去督军府拜访。”
萧卿卿抬手,用手指轻轻掀开了帘子一角,向后看去,只是夜实在黑,只能看清一个正在挥手的轮廓,她竟勾起了嘴角。
长高了不少嘛。
不过这笑容也只在她脸上一瞬,便隐了下去。
她收回手,抿起嘴,保持着这个表情便不动了。
她怎么还能笑的出来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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