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寅时三刻的兴庆宫还浸在浓墨般的夜色里，方羽的牛皮战靴碾过龙池畔的残雪。
当青铜漏壶指向卯时正刻，他掌心突然泛起灼热，一柄通体玄黑的长剑凭空浮现，剑脊上七颗银钉按北斗方位排列。
＂此剑可断朔方连环锁子甲。
＂系统提示音响起时，方羽正用剑尖挑开营帐门帘，寒芒惊醒了蜷在沙盘旁打盹的斥候。
那少年揉着眼睛跳起来，看见自家将军将三根铁蒺藜抛向半空，剑光闪过时竟传来金锭坠地的闷响——精铁锻造的暗器已成六截。
五更天拔营的号角声中，商瑶策马追出三里地。
她将连夜赶制的护腕抛给方羽，细密的针脚间藏着祛毒药粉。
＂王豪强在陇右道的十二座粮仓，昨夜全换了朔方口音的守军。
＂她话音未落，东边山谷已腾起狼烟。
叛军的铁骑卷着沙尘扑来时，方羽麾下的弓弩手正为箭矢受潮犯愁。
赵明克扣军饷的恶果此刻显露无遗，第三轮齐射就折了二十张柘木弓。
当披着双层锁甲的重骑兵撞开拒马桩，方羽突然嗅到护腕里飘出的艾草香——这是商瑶约定的示警信号。
＂取我战旗来！
＂方羽踹翻企图阻拦的参军，北斗剑削断旗杆顶端的青铜矛头。
染着商瑶胭脂的素白绸缎迎风展开，正在冲锋的叛军阵列里顿时炸开十几处火球——那些提前混入敌营的死士，终于点燃了浸透火油的粮车。
玄甲将军在火光中勒马转身，北斗七星剑的寒芒切开浓烟。
当剑锋第七次穿透锁甲缝隙，方羽忽然想起商父赠剑时颤抖的指尖。
叛军首领的眉心血线尚未绽开，他身后的亲兵已扯下绣着王氏徽记的护心镜。
暮色降临时，方羽在尸横遍野的河谷濯剑。
北斗星辉映着剑身血迹，竟显出些幽蓝纹路。
亲兵送来烤饼时欲言又止，直到发现将军正在端详从敌将尸首搜出的密信——信纸右下角有半枚朱砂印，正与昨日烧毁的《百官行述》残卷缺口吻合。
＂启禀将军，截获的信鸽腿上绑着两份情报。
＂军司马呈上竹筒时，筒口封蜡还带着长安城某位大人书房特有的龙涎香。
方羽用剑尖挑开蜡封的动作顿了顿，忽然对着其中某张药方露出冷笑，那上面治疗头风的药材剂量，足够让三匹战马昏睡三天三夜。
晨光初现时，长安城永兴坊的赵府书房里，三足鎏金香炉腾起袅袅青烟。
赵明捏着前线战报的手指泛白，将信纸重重拍在紫檀案几上：＂三百套锁子甲换不来那小子一根头发，王豪强养的尽是废物！
＂
刘师爷用银签拨亮烛芯，火光映出他眼角的细纹：＂大人可记得那批送往朔方的火油？＂他从袖中摸出半张药方残页，正是方羽截获的密信拓本，＂若让御史台发现陇右道军械库的账册......＂
急促的更鼓声截断话头，两人对视间已达成默契。
刘师爷蘸着茶水在案几画出路线图时，檐角铜铃突然无风自动——这是商父运粮车队经过西市的信号。
与此同时，方羽正在军营沙盘前推倒代表叛军的黑旗。
李将军拎着断裂的锁甲走进军帐，铁片碰撞声惊飞了落在辕门旗杆上的乌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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