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铜壶滴漏将寅时的月光搅成碎银时，方羽正用火折子燎着磁石表面的青黑色锈斑。
幽州铁矿特有的腥气混着硝石味道，在他指尖凝成三条并行的铁证——赵高私运的军械、王世充仿造的税票、商父被迫誊抄的《火器图说》残页。
＂李将军请看这枚磁针。
＂方羽将吸附着铁屑的司南推过青玉案，＂三日前陇右驿站，羽林卫的制式马镫本该用熟铜锻造。
＂
李靖的护甲撞在屏风上发出闷响。
这位戎马半生的将军抓起磁石，突然抽出佩剑削去案角——木纹里嵌着的铁砂在磁石牵引下排列成幽州矿脉特有的蛇形纹。
＂好个一石三鸟的毒计！
＂李靖剑锋指住长安城坊图，＂赵高借清查叛军之名，用幽州铁锻造羽林卫军械，再嫁祸商氏通敌......＂
渡口更鼓传来第五声时，方羽已经换上绣着獬豸暗纹的监察御史袍。
他故意将吐蕃雷石粉末抹在袖口，对着铜镜调整玉佩角度：＂劳烦将军辰时三刻弹劾兵部贪墨，等赵高跳出来为同党开脱——＂
卯正二刻的承天门笼罩在细雨里。
方羽蹲在朱雀大街槐树上，看着赵高的青盖马车碾过昨夜新铺的御道石。
车辙里渗出的泥金粉，与商瑶裙摆上的一模一样。
＂陛下！
老臣愿以项上人头作保，兵部绝无克扣幽州军饷之事！
＂赵高捧着玉笏的手在颤抖，绯色官服却隐隐露出内衬的狼头暗纹。
李靖突然踹翻鎏金香炉，三十七枚刻着梅花篆的弩箭叮叮当当滚落丹墀。
正要开口的户部尚书突然捂住喉咙——他官靴边缘沾着的青黑色铁屑，正被方羽抛出的磁石吸成北斗七星的形状。
＂赵大人可识得此物？＂方羽抖开浸过雷石粉的密信，紫烟顿时在殿柱盘龙纹上烧出＂王世充亲启＂字样。
他用靴尖踢翻赵高亲卫的胸甲，露出夹层里盖着狼头印的税票：＂用幽州铁铸羽林卫军械，再用吐蕃雷石伪造商氏通敌证据，好把平叛大军引去陇右，方便王世充沿运河直取洛阳？＂
甘露殿突然响起瓷器碎裂声。
皇帝攥着半幅绣着叛军旗徽的帕子，那是方羽从商瑶襦裙暗袋取出的证物——帕角还沾着供案下的陈年香灰。
未时正，方羽的玄甲军已经卡住虎牢关咽喉。
他摩挲着签到获得的《李卫公问对》竹简，突然将令旗插进汜水关的流沙地。
五百陌刀手潜伏的芦苇荡里，每把刀柄都嵌着克制幽州铁的磁石。
＂放他们过第一道鹿砦。
＂方羽嚼碎甘草片压制胸口的箭伤，看着叛军铁骑裹挟着幽州特制的马铠冲来。
当先头部队踩中埋着雷石粉的陷阱时，他挥动系着商瑶丝绦的横刀：＂点火！
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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