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谭道舒开着车，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转着。
实在不知道去哪里，兜兜转转好几圈，油箱都快见底了，街上的喇叭声吵的他心烦，最后还是把车开到了公司。
公司里早就没人了，漆黑一片。
谭道舒刷开门禁，重新把灯打开，进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，闷得慌，又爬了一层上到屋顶，在靠近围墙的椅子上坐下。
原本是给员工准备的，没想到这时候成了他的避风港。
烟灰缸放在围墙上，轻轻一推就会掉在地上摔个粉碎。
他也趴在围墙上，头下垫着胳膊发愣，觉得自己跟个烟灰缸没什么两样。
甚至比烟灰缸还惨，他好像已经粉碎了。
一开始他还挺冷静，但听到虞骋把他放到一个跟其他人一样的位置，他就觉得心里别扭，特别烦躁。
因为虞骋这个人太有原则、心里太多条条框框，谭道舒不敢认定自己是越了雷池还能安然无恙的那个，为了他放弃这些，这话听着就像天方夜谭。
所以没控制住，说出那么多伤人的话。
这时候一回想起来才品出话里的刺有多扎人，刚才扎的是虞骋，现在扎的是他自己，两个人都血泪淋淋的。
他这些年谈恋爱几乎没吵过架，以前的男友甚至提不起精力吵架，对方生气他就想办法哄，怎么作都无所谓。
而他一般不生气，觉得谈不下去了，就提分手，吵架的机会也不给。
谁能想到一吵就吵了个大的，还是跟被他搁在心尖上的人。
平时他看虞骋皱皱眉都得问上半天，哄着人高兴，怎么今天能吵到这个份上？
把分手挂在嘴边的情侣很多，但绝对不是他俩。
在一起一年多，不管怎么闹矛盾都没人会提分手这一茬。
他很怕今天说的这些让虞骋以后介怀，或者他已经失望了，索性顺水推舟。
这是最坏的结果，他不敢想。
还回去过以前那样的生活么？
看上去自由自在的，其实像只气球，在天上摇摇欲坠，地上的人说好羡慕，只有气球知道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会飘到哪。
不想了，那样没意思。
可他不知道虞骋还愿不愿意抓住他。
他在屋顶吹了许久的冷风，直到月亮爬上夜幕，从他坐的地方看去，恰好挂在楼顶遮阳伞的尖顶上，像缀了一颗宝珠一样，这才后知后觉明天就是中秋了。
想掏出手机来看看时间，一摸发现口袋里什么都没有，大约是落在家里，或者落在车上。
这一晚上他都稀里糊涂的，不记得自己到底有没有拿。
也不要紧，不管几点，家是回不去了。
他躺在楼顶的躺椅上望天，脑袋心里都是空的，看累了就闭上眼歇会儿。
这几天没休息好，倒是真给他躺困了，半梦半醒。
听到楼梯隐约传来的脚步时吓了一跳，惊醒以后他还以为是哪个员工忘了拿东西回来取，从躺椅上支起个脑袋，看到虞骋站在不远处的时候好半天没回过神。
楼顶灯光暗淡，只有桌上的小灯还算亮，四周的灯带跟植物灯都照不清虞骋的神色。
他在原地站了许久，才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。
谭道舒从躺椅上坐起来，重重用手掌搓了把脸，迟迟开不了口。
“话都不想跟我说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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