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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怕是不可能的事情，那巴蛇千丈两千丈都说不准的身量，结果被活活打死。
骨皮做了鼓纛、兵器，血肉做了口中食粮，连魂魄，都斩成了不知道多少份，拿去给地府的鬼差当福利。
可以说，一条大蛇能榨干的地方，那真是一点不剩。
当世之中，又有几人敢说能比巴蛇神通广大？
再加上云梦大泽中的百姓，也多有梦到祖先奋战，夜晚摆上一桌祭祖的酒菜，也有“丰隆大神”
的后裔。
其中更有五泉县这等重立祭祖规章的地方，香火愿力传递阴间，也着实让五泉县百姓的祖宗们，在阴间获得了大好处。
五泉县县令冯瑜宁也因此积累大量阴德，他虽不计较这些，但作为师爷、坐骑的老羊精，却因此修为大增，直接暴增到鬼仙九重，只待再过劫数，便能稳稳踏入地仙境界。
老羊精本就修为高深，此次境界暴增，其实是额外加持的修为，以至于明明是鬼仙九重境界，实际上却相当于两个鬼仙九重。
这份加持，就源自他助冯瑜宁而结缘，冯瑜宁的阴德，也就兼济到了他，也就是阴阳圆满，修为暴增且翻倍。
倘若此刻冯瑜宁飞升天界做个星君，老羊精起码也是个驾前护法，且是修为比冯瑜宁强得多的驾前护法。
“冯君当着要这般做？”
推着轮椅，化作人形的老羊精，看上去风度儒雅、谈吐不俗，此刻，他眉头微皱，“若如此，从此以后，冯君……”
“嗳，无妨。”
目不能视的冯瑜宁淡然一笑，摆了摆手道，“原本我还有忌惮，倘若响应魏君，恐引朝廷震怒，发兵前来镇压。
冯某项上头颅不值一哂，但百姓安危还是要顾及的。”
“如今继续跟随朝廷，不过是死路一条。
有魏君震慑，我五泉县城头挂上‘魏’字旗，也不惧那许多。
好歹，魏君名号，不拘妖魔鬼怪还是山野盗匪，都是要敬畏三分。
五泉县捡上几年太平日子，应该也要容易得多。”
“能让百姓安居乐业，是反贼还是忠臣，这光景，已经不再重要。”
冯瑜宁说罢，又笑着道，“城中百姓，也不是没有经历过磨难，当初何等凶险，再要说不知好歹，那就是真的蠢笨至极。”
整个五泉县都差点被献祭，这样经历，有一次就行了，再多，那真是无福消受。
现在又梦到先祖毅然决然跟六天鬼神搏杀，久违的勇气越发强大，五泉县编练的义勇，也是像模像样。
再加上有诸多岳阳才子加入，冯瑜宁军政梳理竟然没有太大压力，反而只需要做出决断、把持方向。
如今，冯瑜宁做出的决断，就是响应魏昊号召，起兵造反。
城中百姓，不愿跟从的，冯瑜宁也没有为难，给了盘缠，点了除妖人护送，让他们投奔别处亲朋。
离开的百姓并不多，大多是城中商贾和老世族，至于说百工人家，都是愿意留下造这朝廷的反。
以唐淞晨为首的岳阳才子，纵使有人不忿不解，但也没有拂袖而去，而是改头换面、隐姓埋名，继续留在这里帮助五泉县自力更生。
说到底，他们虽然是读书人，理应吃皇粮尽忠，可在五泉县看到的，着实是让他们难以释怀，大夏朝廷的威严，早在“豕神降临”
之时，已经破碎得无以复加。
如今扭捏纠结的，便是自身罢了，倘若从贼，那过往功名……也就等于说付之一炬。
自己可以洒脱，自己的家人亲眷，乃至三族荣耀，岂是自己一个人，可以轻易说放弃就放弃的。
人在江湖，身不由己。
这种感觉，竟是头一次在这些读书人心头蔓延、浮现。
簌簌、簌簌……
五泉县城外，不知道什么时候，竹海连绵，摇曳如旗。
而后，从中走出头戴斗笠手持竹杖，身穿红黑甲胄的熊猫大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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