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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明轩知道，她肺部积液严重，想咳一声都牵动着全身疼痛，极其不易。
眸子里闪过一抹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的心疼。
“明天就要做穿刺了，你怕不怕？”
苏明轩见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始终骨碌碌的转，看着自己，也知道她睡不着，于是问道。
小九抠了抠手指，低声道：“不……不怕……我……现在……现在就想……能喘过气……”
她说的可怜，苏明轩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狠狠的抽了一下。
“我会陪着你。”
小九迷迷糊糊的睡着之前，仿佛听见他说了这么一句话。
……
翌日，阳光甚好。
苏毅过来的时候，两个孩子都睡得很沉。
他把动作放轻，知道他们俩昨晚一定折腾的很晚，生怕吵醒他们。
把早餐放在桌子上之后，他又去探了探小九的额头。
仍是有些热，而且，她即使是在睡梦中，咳嗽的时候都不敢用力，死死的拧着眉，声音微弱。
苏毅一下子就心脏揪揪着。
苏明轩那边有了动静，苏毅瞧过去，“儿子，醒了啊？”
他没有问苏明轩怎么会在这儿、昨晚不是明明义正言辞的说不来了吗？
虽说他这个当爹的向来不靠谱，可是关键时刻也知道给儿子保留面子。
但是尽管如此，他的唇角还是抑制不住的上扬。
苏明轩在面对着自己亲爹的时候，仍旧是那副岿然不动的姿态，哪怕是他明知道自己理亏。
小九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，天蒙蒙亮的时候才勉强睡着，胸口憋闷的实在难受，她眼睛都没睁开呢，人先从床上坐了起来，无意识的抓住手边的什么东西，猛烈的咳嗽了起来。
那架势恨不得把心肝肺都咳出来。
苏明轩先苏毅一步走到小九身边，把她抱在怀里，拍顺着她的后背。
小九无力的靠在他的身上，眼角渗出了眼泪，难受的不行。
苏毅又担心又心疼，两种情绪交织着明晃晃的写在脸上，“小乖啊，伯父这就叫医生去啊，你再忍忍。”
说完就匆匆的去了医生办公室。
小九想让他别担心，可是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。
苏明轩眉头皱得很紧，安抚劝慰的话都是空话，谁都不是她，根本无法体会她现在有多么痛苦。
他看着小九抓着自己衣袖的那只小手，紧紧的把它握在了手中。
苏毅的动作很快，没一会儿，就回来了，后面跟着医生，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医药箱子。
这里的医生自知苏毅的身份，都不敢怠慢，对小九说话也是轻言细语的，“一会儿千万控制自己别咳嗽啊，不然会在穿刺的过程中扎到肺部，那就麻烦了。”
小九点了点头。
苏明轩按照医生的安排把小九抱到一个手术椅上，医生掀开了小九的衣服，在脊骨处涂抹上酒精之后，给她注射了麻药。
等到药劲儿上来，拿出了一个较粗的针管。
最怕疼痛的小九正乖乖的趴着，一声不吭，即使再想咳嗽，可还是听着医生的话，咬着唇瓣，唇瓣上是一排清晰的牙印儿，可还是努力的忍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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