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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什么乱七八糟的修辞……”
钟意低声喃喃，“你说英语说得语言系统紊乱了吧。”
“你不喜欢红色，我也可以换成墨绿色。”
陆风行不理她，声音冰冷却有力，“你给我十个月的时间，十个月以内，我会调查出能让我们重归于好的消息。”
“这是你的卫国战争宣言么？”
钟意好笑又心疼地摇了摇头，“那些板上钉钉的事情，你何必再重复一遍我的历程，再经历一次伤心呢？这十个月内，你也联系不上我，我会彻底从你的世界里消失。”
“在我亲历之前，没有什么板上钉钉的事。
因为，”
陆风行不假思索地认真说道，“任何游戏的玩家，只要投入精力和金钱，就会levelup。”
他看着对方一片漆黑的摄像头，那边突然陷入了沉默。
几秒的沉寂，钟意蓦地挂断了视频通话，陆风行耳畔回响起嘟嘟的忙音。
男人轻轻眯起眼眸。
钟意，我何尝不知道人生并非游戏。
可是为了你，也为了我自己，我不能再重演年少轻慢的错误，我必须全力以赴。
这是我对我们命运的战争宣言。
心海深潜记（6）
老城区去公墓的公共交通很曲折，公交换地铁，出来又再换成公交。
与之对应的是，公墓坐落在s市的远郊，人们谈起来觉得鬼气森森，实际上设计和打理得像一个大公园。
城市纬度低，一月中旬的街头不冷，墓园里比平房还高的松柏还都郁郁青青。
钟意走在绿色的山坡上，高挑纤瘦的曲线将一身便服穿得袅袅婷婷，她走过满目青翠的松柏，像是走在画里。
如果不是她怀里抱着雪白的菊花，小臂上别着一块纯黑的薄纱。
小姨拎着朴素的黑色塑料袋跟在钟意后面，看着她轻车熟路地绕过山坡上几排整整齐齐的石头墓碑，突然在某一块面前停下。
公墓的墓碑都是统一制式，连棱角的裁切都如出一辙，而钟意看都不用看墓碑前的编号，就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。
女孩抱着白花站定，看着小姨从塑料袋里一件件拿出香烛、水果、纸扎元宝等祭品摆在石碑前，先是点燃了香烛，再双手合十，口中念念有词地低声祝祷，大都是“保佑钟意健健康康”
、“平平安安顺顺利利”
。
小姨拜完了便转过身，拉着钟意的手臂，让她走上前。
她听着小姨念叨父亲的名字，和那些祈求保佑的话语，眼眶早已落下泪来，心却突然像是和身边的人事物都隔了一层屏障。
仿佛从她身体里分裂出两个钟意，一个听到父亲的名字就会流泪，另一个呆呆地站在她们身边看着她们，似乎搞不清她们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的情感波动。
她顺着小姨的动作弯腰放下花束，合着掌心最终却没有说出一句话。
小姨开始收拾瓜果祭品了。
她们盘腿在石碑前席地而坐，钟意看着石头上雕刻的名字和年月出神，冷不丁回过头对小姨说：“如果是我老爹的话，就算我坐在这里不说话，他是不是也会很清楚我的想法？”
小姨怔了怔，说：“亲人去世后放不下的人，对着石头说不出话很正常。
只有像我这种已经放下了的人，才能厚着脸皮求祖先保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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