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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行山外围数里之内,尽数化为焦黑的虚无——没有树木,没有岩石,甚至没有土壤,只剩下一片平坦的、泛着琉璃光泽的熔蚀地面,唯有五行山本体以及山体外层依旧闪耀的佛印金光,证明着方才那场足以湮灭一切的法则侵蚀真实发生过。
山腹之内,我与那株缩成尺许高的桃枝精魄皆光华黯淡,气息萎靡到了极致。
我的灰芒之躯布满蛛网般的裂痕,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能量逸散的“嘶嘶”
声,混沌道法以最慢的速度运转,修复着受损的魂体结构;核心处那缕鸿蒙紫气如同涓涓细流,缓慢却坚定地滋养着几近干涸的混沌本源。
方才那场与“巡天阁”
的惊险博弈,耗尽了我九成以上的心力,连维持虚幻形体都有些艰难。
大圣也陷入了异样的沉默。
他靠在岩壁上,胸膛剧烈起伏,嘴角挂着一丝血迹——方才黑暗奇点爆发时,山体剧震引发佛印反噬,他承受的压力绝不比我小。
但他的金瞳中没有疲惫,只有一种压抑到极致的灼热。
然而,在这极致的沉寂与虚弱之中,一种前所未有的躁动,正从大圣体内源源不断地溢出,如奔涌的岩浆,沿着岩壁蔓延,不可抑制地积聚着。
躁动的源头,正是那道贯穿封印的裂缝!
那道由内而外、真正撼动了封印根基的裂缝,虽依旧细微,虽然佛印金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淌、试图修复,却确确实实存在着——它如同堤坝上的第一道蚁穴,而“黑潮”
最后的冲击波,更是加剧了其内部结构的松动,裂缝边缘的岩石,己出现了肉眼可见的酥化。
“兄弟……”
大圣的意念传入我的意识,沙哑得如同磨损的青铜钟,却燃烧着一种压抑了五百年的、近乎疯狂的火焰,“俺老孙……感觉……这破封印,到极限了……”
我瞬间明了他的意思——五百年的镇压,五百年的怨愤,五百年的妖力积蓄,方才内外交困的冲击,以及这裂缝带来的唯一曙光……所有的一切,都己将他逼到了,或者说,推到了那个临界点。
他不再满足于从裂缝中一点点汲取灵机,不再满足于撕开细微的缺口试探。
他要破封!
就在此刻!
趁“黑潮”
刚退、外界监视的神识尚未完全恢复、佛印修复尚未稳固的千载难逢之机!
“有几分把握?”
我强提精神,混沌道法急速运转,模拟着破封可能引发的所有后果:天庭的天兵天将多久能赶到?灵山的伽蓝菩萨是否己收到预警?如来的本体是否会亲自出手?
“五成?三成?管祂醸的几分!”
大圣猛地站起身,锁链被扯得“哗啦”
作响,金瞳中迸射出血色光芒,充满了破釜沉舟的决绝,“等不了了!
再等下去,天知道还会来个什么鬼‘潮’,什么鬼‘阁’!
俺老孙宁可轰轰烈烈战死在天地间,也不要再在这暗无天日的山肚子里多待一刻!”
我沉默片刻。
混沌道法的模拟数据显示,成功破封的概率不足西成,且即便成功,也必将引来天庭与灵山最疯狂的反扑,五行山方圆千里都将化为战场。
但……这确实是五百年里最好的机会!
若等佛印彻底修复,外界的监视重新加强,再无如此良机!
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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