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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放下筷子，端起水杯，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那几个议论得最起劲的人。
都是些平时围着孙立转的熟面孔。
流言的源头，不言自明。
她不在乎别人怎么议论她和童锦言的感情，但她绝不容许这些肮脏的手段玷污童锦言的专业能力和人格，阻碍他本应光明的前途。
她的言哥，是一株雪松，应该屹立在更高的山巅，而不是被这些污泥拖拽。
正想着，一个略显慌张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。
是风险管理部的魏一宁，一个刚提拔不久的副主管，也是孙立的嫡系之一，最近频繁出现在孙立的核心圈子里。
他端着餐盘，眼神闪烁，四下张望，似乎在找地方坐，又显得心神不宁。
温念心中一动。
她想起前几天无意中听到陈总和王副行长提起的“南城新能源产业园”
项目，以及那些关于孙立可能不干净的匿名风声。
魏一宁恰好是这个项目的风险评审之一。
一个念头在她脑海中飞速闪过。
她站起身，端着几乎没动过的餐盘，步履从容地走向回收处，恰好与正低头找座位的魏一宁擦肩而过。
“魏主管。”
温念的声音清冷平静，如同山涧溪流。
魏一宁吓了一跳，猛地抬头，看到是温念，眼神闪过一丝慌乱，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：“温……温经理？”
“最近忙吗？看您气色不太好。”
温念停下脚步，目光看似关切地落在他脸上，实则锐利如刀，捕捉着他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，“听说南城新能源那个项目，风险评审卡得挺严？孙总那边催得急吧？”
魏一宁的脸色“唰”
地一下白了，端着餐盘的手微微颤抖，强笑道：“还…还好，按流程走，按流程走……”
“流程是死的，人是活的。”
温念的语气依旧平淡，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，“尤其是这种政企合作的大项目，背景复杂，利益交错。
有时候风险评估报告上的一个数字稍微动一动，可能就关系到几千万甚至上亿的资金流向，也关系到……一些不该拿的东西能不能安稳落袋，是吧，魏主管？”
她的声音不高，却像惊雷一样炸响在魏一宁耳边！
他瞳孔骤然收缩，额头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，嘴唇哆嗦着，几乎拿不稳餐盘：“温……温经理……你……你这是什么意思？我不明白……”
“不明白？”
温念微微倾身，压低了声音，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，那声音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，“‘启明资本’的那笔‘咨询费’，走的是你连襟刚注册的那个空壳公司的账吧？虽然绕了三道弯，但真要顺着资金流水和股权穿透查下去，你觉得能瞒多久？”
“哐当！”
魏一宁手中的餐盘再也拿不住，直接掉在了地上，汤汁溅了他一裤腿。
他脸色惨白如纸，浑身筛糠般抖了起来，惊恐万分地看着温念，如同看着索命的阎罗：“你…你怎么会…不可能…那笔钱…”
“我怎么知道的不重要。”
温念打断他，眼神冰冷而锐利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压迫感，“重要的是，审计部和总行纪委如果知道了，会有什么后果。
你觉得孙立能保你吗？或者说，他会保你吗？魏经理，有些浑水，蹚不得。
孙立许诺你的，未必能兑现。
一旦东窗事发，他挥挥手撇清关系，第一个被推出来顶罪的会是谁，你心里应该清楚。
银行这碗饭，吃起来不容易，但砸起来，可能就是一夕之间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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