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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 无言谷的回响(第3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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起初,他只觉得心神宁静,但渐渐地,他感到自己的意识仿佛被抽离,进入了一片混沌的、光怪陆离的所在!

他看到了!

不是幻象,而是某种更深层意识的投射!

他看到了巍峨的咸阳宫,看到了匍匐的百官,看到了他亲手制定的律法竹简如山堆积……但这一切都如同水中倒影,模糊而摇晃。

紧接着,景象突变!

他看到了沙丘行宫,看到了赵高那看似悲痛却暗藏诡诈的脸,看到了使者手持那份决定命运的“诏书”

匆匆离去……一股强烈的不甘与忧虑,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!

就在这时,守林人苍的吟唱陡然变得高亢,他手中的一枚水晶骤然爆发出柔和却穿透灵魂的光芒,笼罩住嬴政!

“轰——!”

嬴政的脑海中仿佛有惊雷炸响!

他看到了!

不再是模糊的倒影,而是无比清晰的、令人心悸的碎片!

——他看到公子扶苏持剑自刎,血染长城!

——他看到咸阳宫中,胡亥在赵高的操纵下如同傀儡,滥杀宗室!

——他看到巍峨的阿房宫燃起冲天大火,黑色的烟柱如同帝国的挽歌!

——他看到沛县亭长刘邦的旗帜插上了咸阳城头!

——他看到西楚霸王项羽纵火焚烧骊山陵墓的陪葬坑!

二世而亡!

他呕心沥血、寄予万世厚望的大秦帝国,竟然在他身死后不过三年,便轰然崩塌,烟消云散!

这不是推测,不是忧虑,而是通过这奇异仪式,从冥冥中的时间长河或集体意识里,窥见的历史真实!

一种前所未有的、如同整个山河倾覆般的巨大冲击与彻骨冰寒,瞬间贯穿了他的灵魂!

即便以他千古一帝的心志,在这一刻,也几乎心神失守!

谷地边缘,所有人都看到,站在仪式中央的嬴政,身体猛地一晃,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,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,仿佛承受着无法想象的痛苦与冲击。

“岩!”

月失声惊呼,想要冲过去,却被骨死死拉住。

裂骨和骷顱脸上露出了阴谋得逞的狞笑。

唯有守林人苍,依旧在吟唱,但他的眼神中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与……怜悯?他通过仪式,虽然无法看到具体的景象,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嬴政灵魂深处那如同天崩地裂般的动荡与悲恸!

那是一个庞大帝国瞬间崩塌、所有心血付诸东流的、足以撕裂任何灵魂的终极绝望!
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只是一瞬,也许是永恒。

守林人苍的吟唱缓缓停止,光芒散去。

嬴政猛地睁开双眼!

那双深邃的眼眸中,此刻竟布满了血丝,残留着未曾散尽的惊涛骇浪与一种刻骨铭心的……悲凉。

但他的脊梁,却依旧挺得笔首,如同永不弯曲的山岳。

他缓缓抬起手,指向因得意而笑容僵在脸上的裂骨和骷顱,声音沙哑,却带着一种仿佛来自九幽黄泉的、令人灵魂战栗的冰冷与杀意:

“你们……可知……何为……真正的……毁灭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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