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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怀中取出一个用厚实海兽皮层层包裹的小包,颤抖着打开。
里面并非食物或工具,而是一卷……不知何种材料鞣制的、颜色深褐近黑的兽皮卷轴。
卷轴边缘磨损严重,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古老气息。
“这是……‘环灵’在‘门’上显现的‘画’……我用‘夜光藤’的汁液……摹下来的。”
老妪将卷轴小心翼翼地递给海潮。
“‘环灵’说……只有‘血脉里藏着故乡雷声’的人……才能读懂‘画’里的‘话’。”
海潮接过卷轴,入手沉重冰凉。
他深吸一口气,在石屋门口席地而坐,在清晨的光线下,缓缓展开了这卷古老的摹本。
卷轴上的“画”
,瞬间攫住了他的心神!
那并非环礁村岩壁上常见的、描绘渔猎或祭祀的粗犷线条。
这些图案极度复杂、精密、充满了难以理解的几何秩序感和非人的冰冷美感!
主体是一个巨大的、眼睛般的结构!
瞳孔的位置并非圆形,而是一个由无数层嵌套的、不断旋转的同心圆环构成的核心,圆环上刻满了细密到极致的、如同星辰轨迹般的点线符号!
眼睑的线条则扭曲、蜿蜒,如同燃烧的火焰,又似纠缠的藤蔓,将整个眼睛结构包裹其中。
在眼睛的西周,布满了形态各异的辅助符号:有如同展翅飞鸟的抽象图形,有扭曲的人面像,有造型奇诡、似龙非龙、似蛇非蛇的爬虫类图腾,还有大量无法归类、仿佛纯粹数学公式具象化的几何纹路!
这些图案使用的线条极其刚硬、转折锋利,带着强烈的金属质感,仿佛不是描绘,而是用某种无形的刻刀在兽皮上生生凿刻出来的!
其风格之诡谲,内涵之艰深,远超海潮这个熔岩与海风中长大的渔猎首领所能理解的范畴!
他只觉得头晕目眩,仿佛首视了不可名状的深渊,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和渺小感瞬间淹没了他。
“血脉里……藏着故乡的雷声……”
海潮喃喃自语,额角渗出冷汗。
他看不懂!
这“画”
对他而言,如同天书!
就在这时——
“阿爸!”
一个清脆的童音响起。
小礁石揉着惺忪的睡眼,从石屋里跑出来,好奇地凑到父亲身边,“这是什么?好奇怪的画!”
海潮下意识地想收起卷轴,怕这诡异之物再次惊吓到儿子。
然而,礁石的目光落在卷轴中心那个巨大、冰冷的“眼睛”
图腾上时,整个人猛地僵住了!
他小小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!
不是恐惧,而是一种……难以言喻的共鸣!
昨夜在裂缝深处,触碰那块幽蓝晶体面板时涌入脑海的、那些破碎而恐怖的画面——燃烧的星辰、破碎的空间、冰焰般的眼眸——瞬间与眼前卷轴上的冰冷“眼睛”
重合!
(2)
“眼……眼睛……”
礁石的声音带着梦游般的呓语,他小小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抬起,指向卷轴中心那旋转的同心圆环核心,“它……它在动……那些圈圈……在转……”
海潮和“巫”
同时倒吸一口冷气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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