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燕钰抬起疲惫的眼眸，看见女郎身上被他沾污的衣裙，轻声道：“阿鸾的衣裙被我弄脏了，去换一身吧。”
女郎一向是最爱干净的，阿鸾更是，平日不将自己洗干净都不允他上榻的，而如今一身都因他而染脏了，燕钰看得难受。
令仪则不在意，提着药箱回来，淡声道：“不急，先将你的伤处理一下，再严重就不好了，以为是铁打的身子吗？”
“快将衣裳脱了，我给你上药。”
令仪不闲着，让侍婢送来热水，将干净帕子浸在温水中，又将药箱里的纱布和金疮药拿出来。
“阿鸾还会这个？”
燕钰边说着边解下腰带，褪去因为染血而显得沉甸甸的衣袍，露出几道受了刀伤而皮肉外翻且留着鲜血的伤口。
“不会，但想着就那么几步，应当不难。”
目光落在燕钰鲜血淋漓的伤口上，令仪眼眸轻颤，故作镇定道。
自小在繁华安宁的都城长大，又是名门出身的世家女郎，令仪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。
但她实在担心燕钰的伤势，便自告奋勇了一把，然真看见了燕钰身上狰狞的伤口，她无法淡定了。
“你忍一下，我马上帮你上药。”
燕钰大抵是看出了她内心的不平静，佯装轻松道：“没事，不疼。”
令仪也不反驳他，只用湿帕子轻柔地擦去伤口边缘的血迹，沾了水的帕子甫一沾到翻飞的皮肉上，就引得燕钰闷哼一声，先前的大话也没了信服力。
“这还不疼？”
令仪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，轻哼道，但手下的动作却也更轻了些。
燕钰露出了从林子里回来后的第一个笑，虽然是讪笑。
令仪也不继续挖苦他，只认真擦拭他身上的污血，使得狰狞的伤口更清晰地显露在眼前。
有一道刀伤落在腹部，也是今日最严重的一道，随着呼吸牵动腹部，肌肉的颤动让伤口还在持续向外冒着血珠。
令仪将满是血气的帕子在已经发红的温水里拧了拧，心急地将刚冒出来的血珠擦拭去，又将金疮药飞快撒在伤口上，恨不得这些药粉能眨眼间就让伤口愈合。
大概是药粉的药性太烈，撒上去的那一瞬明显看见了燕钰腹部肌肉都是一颤。
令仪抬眼，对上燕钰哭笑不得的眼眸，就听他道：“下手挺狠，一下倒了得有半瓶吧？”
令仪愧疚地看着他伤口上的一堆药粉，心道自己这番心急了，手脚也没个轻重了。
“对不住，头一次给人上药没经验，我再小心些。”
面颊由于羞愧红了一阵，令仪接下来的动作注意了很多，将燕钰胳膊上和胸前的伤口都仔细撒上了药粉，将纱布小心翼翼地缠上了，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碰到他仍旧没有完全止血的伤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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