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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风如刀,雪落无声。
万里冰原之上,天地素白,唯有一道身影拄着无字扫帚,缓步而行。
每一步落下,脚下积雪竟不堆积,反而悄然融化,化作一圈圈微不可察的涟漪,向西周扩散而去,仿佛大地在低语,迎接一位久别的归人。
苏辰来了。
眉心那道裂纹隐隐作痛,像是被无形之手反复撕扯。
夜夜梦回,火光冲天,书香门第在一夜之间化为废墟。
父亲端坐堂前,闭目诵《礼记》最后一章:“礼之于人,犹酒之有糱也……”
声音未绝,头颅己落。
母亲将一枚玉简塞入他怀中,血染素衣,只来得及说一句:“辰儿,活下去。”
下一瞬,刀光再起,人影俱灭。
百年过去,他早己不流泪。
可那痛,却如影随形,藏在道心深处,成了裂纹的源头。
“系统。”
他在心中默问,“为何偏偏是这里?”
【检测到‘心魔回响区’——黑渊剑心井,蕴含上古执念共鸣场,可引发宿主深层心魔震荡。
是否签到?】
苏辰没有回答。
他望着前方那道深不见底的裂谷,宛如大地张开的巨口,寒雾翻涌,隐约可见井影浮沉,幽光如瞳,似在凝视来者。
剑心井。
传说饮其水者,可斩断执念,明悟本心。
无数天骄踏雪而来,只为一饮而顿悟。
有人疯癫而返,有人化作风雪中的枯骨,也有人真斩去执念,成就无上心境。
可苏辰知道——
心若不明,饮尽百井,亦是徒劳。
他想起林清羽,那个曾在他门下听讲《春秋》的少女,温婉如玉,才情冠绝。
可就在三日前,她持剑闯入藏经阁,双目赤红,剑锋首指他心口,嘶声哭喊:“先生……救我……我不想杀你……可我控制不了自己……”
话音未落,剑己穿胸。
而那一剑,被他以扫帚轻轻一拨,便化作春风拂面。
可她的魂,终究散了。
因执念太深,心魔反噬,堕入魔道,不可逆。
“若连自己的心都守不住,何谈斩念?”
苏辰低语,声音轻得像雪落。
就在这时,前方风雪中,一道身影静立。
老樵夫。
斧头起落,砍向同一棵枯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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