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付玉连忙出声。
江白枝看向他：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，牛排就跟我一样煎全熟。”
付玉噎了一下，只能回答：“我不介意……”
天呐，他还是点了……付玉紧紧攥着菜单，为什么这上面都不标价格的，他会不会因为这顿饭倒欠很多钱。
服务生收走菜单之后，江白枝看着付玉这满脸心事的样子，觉得很有趣——以往她带人出来吃饭，那些人都很高兴，没有哪个会像付玉这样，吃饭吃出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。
“你什么也不用想。”
她微笑着注视他的双眸，“这里只是一家很普通的餐厅，你也只是在吃一顿很普通的便饭，等你吃过之后就会觉得，其实米其林餐厅也没有那么惊艳，也许你还是觉得校门口的米粉店更好吃。”
她说话的声音平淡又温柔，像抚慰师在奏和缓轻柔的音乐，付玉不由自主就平静了下来。
菜品是一道一道上的，上前餐的时候，江白枝问他：“如果你需要筷子，我让他们拿。”
付玉不想麻烦别人，摇了摇头。
他目光盯着餐盘里银色的四件套餐具，其实他从来都没有吃过西餐……他下意识看向江白枝，她却拿着刀叉随意地换了两次手。
“随你方便。”
江白枝说，“就像吃中餐的时候，你也不会纠结哪只手拿筷子。”
付玉垂眸，或许是因为从小寄人篱下，付玉其实很敏感。
他能够感觉到，今晚江白枝一直在照顾他，是的，如果不是因为江白枝，他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走进这家餐厅，不会坐在这里吃饭。
可付玉也同样知道，江白枝就像这家餐厅一样，充满新奇、未知与陌生，还有镶满金边的昂贵，他没有感到向往，只会望而却步。
如果只是他的话，他一辈子也不会走进这样的一家餐厅。
这是绝无仅有的一餐，对付玉来说，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体验。
他吃得很小心，一是因为不太熟的江白枝坐在他对面，让他很拘谨；二是他想到这一餐可能贵得离谱，但是如果把五千块花在舅舅一家莫名其妙的事故上，他更愿意选择花在这顿饭上，至少这顿饭是为他自己的。
在看到论坛消息的时候，付玉就下定决心一定要搞清楚父母保险金的事，他本来只想确认，可今天舅妈可疑的态度令他几乎确信这里面就是有问题。
甜品是牛油果燕窝舒芙蕾，绿色的甜品上面点缀着雪白的珍珠絮，长得很漂亮，今晚的每一餐都很漂亮，在前餐开始的时候，付玉惊讶于盘子里迷你的份量，但是每一道菜吃下来，到现在他看着甜品，会觉得好像有一点多了。
他吃得很饱，味道也很好，是那种和校门口的米粉店……不太一样的味道。
他想要稍微休息一下，所以没有马上动那道甜品，然而紧接着，一个漂亮的深蓝色盒子被缓缓推到了他面前，上面用白色的缎带打着一个蝴蝶结。
像是付玉只在电视上见过的那种礼物盒，也像是付玉只在一旁看到其他同学收到的那种礼物盒。
他没有去碰盒子，而是疑惑地看向江白枝。
“不打开看看吗？”
江白枝挑眉，“这是为你准备的。”
“……我？”
付玉皱了下眉，他不觉得自己和江白枝的关系已经到了送礼物的阶段，这让他想起了之前学校那次根本不妙的送花体验。
“是啊。”
江白枝已经用完了她的餐，悠闲地靠着座椅后背，交叉的十指搭成一个金字塔，微暗的氛围灯光之下，那双沙金色的眼瞳中像是流淌着细碎的微光。
她看了一下自己腕上的手表，轻松地说：“还没有过十二点。”
付玉抬眸，与她对视。
“生日快乐，付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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