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教室里闹哄哄的，大多数同学都跟程归帆一样，被周国纲的话刺激到了，鬼哭狼嚎地痛诉周国纲不做人。
谢南星坐在角落里，还在低头看今天的知识点，他的手指握着笔，脑袋都没抬一下，一副认真而专注的样子，然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，他的笔尖点在演草纸上的某个位置，迟迟都没有落下去。
他的视线盯着错题本上的题，视线却始终都没有聚焦。
倒不是意外月考的到来，这是学校的老传统
了，考了两年，谢南星怎么也该习惯了。
他只是觉得紧张，一颗心脏跳得很快，像是有人在捏他的心壁，要把整颗心从胸膛里挤出来。
学生害怕考试是正常的，但谢南星的害怕不一样，还掺杂了些许的迷茫和自我怀疑——
辛辛苦苦地努力了一个月，他真的可以看到成效吗？
理智上，谢南星知道，学习是一个持之以恒的过程，短时间内没有提升太正常不过了，他也反复地告诉自己，只是一次考试而已，就算是这次没有考好，下一次还有机会。
可感情上，谢南星却还是忍不住胡思乱想，如果这次真的没考好的话，下一次就能考好吗？那下下次呢？……那高考呢？
在此之前，谢南星不是没有尝试过别的方法，他向班里的学霸请教过学习经验，在那些视频网站上搜索过学习教程，却始终收效甚微，没有什么结果。
慢慢的，谢南星自己都没有自信了，他觉得他就是不行，就是笨蛋，就是比别人差劲，哪怕努力了也没有任何结果，于是他开始爱上了看小说，在小说的世界里寻找短暂的快乐。
为什么这一次就会和之前的结局不同呢？
很多想法说出来是很没有道理的，但谢南星就是钻进了牛角尖里，自己跟自己较劲，怎么都出不来。
晚读的下课铃响起，周国纲端着自己的茶杯，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教室，学生们则还在激烈地讨论即将到来的假期和月考。
谢南星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，对同桌说道：“让我出去一趟吧，教室里太闷了，我出去透透气。”
五分钟后。
教学楼顶楼。
分明是在下课时间，重点班离却格外安静，吴静初坐在讲台上，而学生们整整齐齐地坐在座位上，还都保持着同样的姿势，各个儿都在低头做题，像是绑定了什么不学习就会被电击的系统。
重点班门外，谢南星十分局促地站在后门处，隔着虚掩的房门窥探教室里的情景，却也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，并没有出声打扰。
谢南星的心情不好，原本是打算去小超市买点儿东西吃的，程归帆心情不好的时候总喜欢拉着谢南星去买吃的，于是谢南星也习惯了这么做，他原本已经到了超市门口，却又忽然犹豫。
超市里好像没什么他想要的东西，但有个地方有。
一念之差，谢南星没进超市，而是匆匆转身，重新跑上了楼。
等到他反应过来的时候，他已经站在重点班的门外，盯着郁平野的身影看了很久。
程归帆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吃东西，但谢南星不是的，心情不好的时候他想到的只有郁平野，此时此刻，他格外地想见郁平野，想听一听他的声音。
但不可以。
郁平野都帮了他那么多次了，他怎么可以每一次都来找郁平野？
更何况课间休息只有十分钟的时间，根本不够谢南星把事情说清楚，而之后还有两节晚自习，谢南星怕自己话说到一半儿就要走。
进而影响郁平野学习。
所以他只是这样远远地看着郁平野足够。
只要这样就能让他安心下来。
“诶，这不是小谢同学吗？你怎么在这儿？”
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，谢南星抬头，发现吴静初刚好从后门处出来，她穿着一套淡蓝色的长裙，怀里抱着两本数学书，整个人的气质显得文雅而温柔，“来找你哥哥吗？”
上次在办公室聊过以后，吴静初自然地认识了谢南星，记住了他的名字和长相，也记住了他和郁平野的关系。
虽然谢南星的成绩一般，但吴静初还挺喜欢这个小孩儿的，她尤其喜欢谢南星身上那种敢于抗争的精神，这是只有这个年纪的孩子才会独有的勇敢与莽撞，但又无比鲜活。
“我……不是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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