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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实际上，他自己也是摸着石头过河……
“娘娘，趁着舅舅清醒，我去看望舅舅。”
萧与宁没有接话，拱手一礼后，快步离去。
“唉？”
琳妃张望了一下，心头十分惶恐，但她看了看自己的孩子，又把那股子惶恐压下去了。
康宁帝是清醒的，看到大外甥，眼里有几许欣慰。
“宁宁，你比你的表哥表弟都更聪明更审时度势，更懂得低调更懂得保全实力，舅舅老了，这辈子也就这样了，我即便是现在死了，也无憾。
舅舅别无所求，你离开时，带着琳妃和那五个孩子，不求你给他们荣华富贵，只求你给他们安身立命之处，看在我们甥舅俩的关系上，别糟蹋他们。”
萧与宁跪了下去，康宁帝干瘦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，说道：“我无憾，但也惶恐，我怕去见晏家列祖列宗。”
“舅舅，我……”
萧与宁想说什么，但被康宁帝阻止了。
康宁帝：“宁宁，保护好你的家人，好好在这个乱世活下去。
他日乱世结束，在我坟前上柱香，告知我一声。”
萧与宁出宫这一路，终于想明白了，他下了决定，开春后趁着大家都跑路时，他带着舅舅一起走。
无论怎么样，总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。
但没机会了，半个月后就被告知，康宁帝和大总管服毒自尽了。
不过对外是说的寿终正寝，大总管舍不得主子，尽忠殉葬！
十天后，丧事结束。
忙了十天，颓丧了十天的萧与宁领着琳妃和五个表弟表妹回了府。
还有大总管托付给琳妃的几十个宫人，五个老嬷嬷和十个太监、十个不到二十岁的宫女。
而康宁帝的遗体？萧与宁换了棺椁里的尸体后，偷偷摸摸火化后，装进了木盒里，打算一起带走。
因为谁也不知道长安城这片区将来发生地震后，以后还能不能找到坟墓？
书房很昏暗，就点了一盏壁灯。
木二闷闷道：“公子，你是不是在自责？”
萧与宁抹了一把脸：“有吧？但不算多么后悔。”
他还是不敢告诉舅舅的，因为舅舅还有那么多子女，他根本顾不过来。
萧与宁摆摆手道：“你不用担心，我不会迁怒任何人，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。”
木二微微松了口气，闷闷道：“其实公子先前的决定很好的，但陛下动作太快了。”
外面传来些微的动静，紧跟着萧与宁的母亲晏云舒端着一碗热汤面进来了。
“先用膳，你看你这阵子都瘦得颧骨都露出来了。”
晏云舒年纪不是特别大，她十八岁成婚，二十岁生下长子萧与宁，五年后再生下女儿，现在也才四十七八岁，她比康宁帝小十五岁左右。
“谢谢娘。”
萧与宁一边吃一边等着他娘的问题。
晏云舒很沉得住气，她看儿子吃完了，才问道：“你这阵子一直有些自责，是因为舅舅的死么？还是说……其实你在外面找到了一块安全的地方，甚至还有神医，完全可以治好舅舅？”
萧与宁撇嘴道：“还真是瞒不过您老人家。”
晏云舒叹道：“但你瞒着舅舅，也没有做错。”
就她兄长那么多子女，还有满朝文武大臣，她儿子怎么背负得起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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