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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地曾是丝绸之路要道,如今只剩黄沙掩埋的断碑残垣。
镇中心有一座塌了一半的庙宇,门前立着一口歪斜的铜钟,表面锈迹斑斑,却仍被人每日擦拭。
庙里住着一位独眼老僧,自称“知悔”
。
“你等的人,每月十五必来。”
老僧递给他一碗盐水,“他说,只要钟还在响,他就还有救。”
祥子问:“他什么时候来?”
“今晚。”
老僧望向天边落日,“他说,月圆之时,是他最清醒的时候。
其余时间……他听不见自己的声音。”
夜半,风起沙涌。
一道黑影自漠北而来,披着染血的官袍,步伐踉跄,却笔直走向钟前。
他抬起手,轻轻抚过钟身,动作温柔得不像一个掌控千万人记忆的权臣。
祥子走出庙门。
“徐彬。”
他唤道。
那人浑身一震,缓缓转身。
十年不见,徐彬瘦得几乎脱形,双目深陷,唇色发紫,胸口隐约透出幽绿光芒,如心跳般明灭。
“祥子?”
他声音干涩,“你还活着?”
“活着,而且记得。”
祥子走近一步,“我也知道了,你从未真正背叛。”
徐彬突然大笑,笑声凄厉如夜枭。
“记得?那你记得冯老庄的大火吗?是谁下的令?是谁亲手点燃了第一把火?”
祥子心头剧震。
“是我。”
徐彬盯着他,眼中泛起血丝,“为了证明我对静默阁的忠诚,我烧了那个村子。
三百二十七人,包括……你母亲。”
风骤然止。
祥子站在原地,仿佛被钉入大地。
他想过无数种可能,却从未想过,那场夺走母亲性命的火,竟是好友亲手点燃。
“为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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