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意识再度被拉入梦境深渊，但这一次，场景不同。
他站在一片浩瀚的冰原之上，远处矗立着一座由纯白晶体构筑的巨塔，塔身缠绕着无数流动的符文链，宛如活体神经。
塔门前，九道身影静静伫立，披着霜雪般的长袍，面容模糊，却散发出熟悉的气息。
“欢迎归来，第十一位守门人。”
中央那人开口，声音像是千万人齐声低语。
艾登颤抖：“你们……是我的祖先？”
“我们是你的一部分。”
左侧一人答道，“我们是你未曾选择的道路，被遗忘的记忆，压抑的愿望，断裂的情感。
我们在此守候，只为等你完成闭环。”
“闭环？什么闭环？”
右侧一人抬起手，掌心浮现出一幅星图??正是埃及壁画上的十一人环立图，但此刻，第十一个人的位置空缺，唯有螺旋之眼缓缓转动。
“当十一人齐聚，井心将重启。”
那人说，“这不是权力的交接，而是意识的融合。
你必须决定：是否愿意让所有‘我’彻底合一？代价是，你将不再是‘艾登’，而是成为某种新的存在形态??介于人类与集体意识之间的桥梁。”
艾登怔住。
成为“全我”
，意味着放弃个体身份？意味着告别名字、记忆、情感的独特性？意味着再也无法以“一个人”
的姿态爱人、痛哭、欢笑？
他想起那个贫民窟男孩，想起小女孩递来的画，想起赫敏在讲台上的眼神，想起卢娜总在雨中微笑的模样。
“如果我不合呢？”
他问。
“那你仍是灯塔。”
中间那人说，“光明依旧可照万里，但无法触及最深的黑暗。
那些未被承认的创伤将继续滋生梦魇，侵蚀现实边界。
战争不会停止，分裂仍将蔓延。”
“但如果我合了……世界会变好吗？”
“不会立刻好。”
左侧那人摇头，“但会开始真正地愈合。
就像伤口结痂，不是消失，而是学会了带着疤痕生活。”
艾登沉默良久。
风掠过冰原，卷起细碎晶尘，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弧线。
他忽然笑了。
“我一直以为，成长就是要变得更强，更快，更能掌控一切。”
他说，“可现在我才明白，真正的成长，是学会放手??放下对完美的执念，放下对统一的渴望，放下‘只有一个我才叫完整’的谎言。”
他望向远方，梦境银河依旧璀璨，但黑斑也在扩张。
有些地方，阴影已经开始具象化，化作扭曲的兽形，在梦中猎食孤独的灵魂。
“我不打算成为‘全我’。”
他最终说道，“至少现在还不。
我要保留这个会疼、会怕、会犹豫的艾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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