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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周对于能和朱殿良成为朋友感到很高兴,朱殿良同样如此,然而两个人在互相赞赏对方的同时,心里也冒出了些许疑惑。
李周对朱殿良的职业有所不解,有着如此身手,至少也能做个看家护院,为何偏偏成了乞丐?朱殿良则是对李周满嘴的碴子味儿产生了极大兴趣。
酒至半酣,忍不住了,都想一问究竟。
“朱兄。”
“兄弟。”
不料二人同时开口,话头顶到了一起。
李周笑道:“朱兄先说。”
朱殿良摆摆手:“你先。”
“那好,我有一事不明,不知当问不当问。”
“但问无妨。”
李周问道:“以朱兄的身手,何至于做了乞丐?”
“李兄说的不错。”
苏宝说道:“朱兄身手如此了得,按理说应该入府为将,为何还行了乞呢?”
朱殿良听罢沉默不语,小朱还说道:“我阿爷原来就是一个大将军。”
苏宝笑道:“我还歪打正着了!”
“……”
朱殿良依旧没言语。
李周心中暗道,其中必有难言之隐,于是端起酒碗:“朱兄,相遇就是缘分,来,喝酒。”
苏宝一听这话也反应过来了,连忙附和:“对对对,朱兄,咱们再干一个。”
四只海碗相互一碰,顷刻间又见了底。
朱殿良放下酒碗,长叹一口气:“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,不瞒几位,我做乞丐实属无奈,那是大业九年……”
朱殿良原是河北地方的一名府军军官,大小战役打了无数,更是两次随军攻打高句丽。
大业九年正月,皇帝二征高句丽,他再次踏上异国征程。
出征前妻子已经有了身孕,并即将临盆,为盼夫君早归,便给腹中孩子取名朱还。
三月,隋军到达辽东敌占区,由于皇上不懂打仗,攻打敌城竟用起了添人战术,结果屡攻屡败,死伤无数。
诸多将士为了避免无谓的牺牲便临阵脱逃,朱殿良也赫然在列,不过他当逃兵不是为己,而是为了手下军士的性命着想。
说到底府军之中都是老乡,不能眼睁睁看着乡里乡亲白白送死,便脱了铠甲扔了兵器举营逃走。
回到河北老家,小朱还都已经几个月大了,但孩子的娘亲却难产死了。
朱殿良顾不得悲痛,他要立刻离开河北,因为临阵脱逃是死罪,于是带着年迈的父母和尚在襁褓中的女儿一路隐姓埋名来到洛阳,以乞讨为生。
眼下小朱还已经四岁了,去年开春父母双双故去,现如今只剩他们父女俩相依为命。
李周点了点头,说道:“朱兄,往后你和孩子就跟我住一起吧!
也好有个照应。”
朱殿良连忙推辞:“我背着死罪,绝不能连累你。”
“尽管放心,我和你的情况类似,不怕连累。”
朱殿良一愣:“你也有重罪在身?”
李周笑道:“我刚到洛阳,脚跟儿还没站稳,就有个王八蛋污蔑我是反贼,闹得官府满城贴告示抓我。”
“莫非……”
闻听此言,朱殿良猛然间想起一个人,谁?此前把洛阳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位活神仙。
“不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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