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螣蛇察觉到了司凤的异样,他有些懊恼地锤了锤自己的脑袋,自己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呢!
“小厨子,臭小娘消失了我们都很难过,可你也该试着走出来了,她一定也不想看到你这样痛苦。
前些天司命跟我提起过,北极天君座下弟子彤霞仙子对你仰慕已久,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说说话,不知道你……”
螣蛇说了一半没了声音,嘴巴大张着望着厨房门口,司凤也转过头来,羲禾不知何时站在门边,身边是神情复杂的浮生。
羲禾大眼睛里盛满了眼泪水,小嘴往下一撇,终于忍不住哇地哭出来:“你为什么说娘亲消失了?!
娘亲没有消失!
她去疗伤了,很快就会回来的!
一定很快就会回来的!”
螣蛇懊恼地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,他有些歉意地看了眼司凤,欲言又止。
司凤心痛难忍,他走过去蹲下来紧紧拥住了羲禾,努力控制不让自己的声音哽咽:“小禾,你娘亲她没有消失,螣蛇叔叔胡说的,你不要相信他,爹爹不是告诉过你,你娘亲她受伤了需要疗伤,等她好了就会回来的,你难道不相信爹爹吗?”
羲禾心里慌得很,虽然爹爹这样说,她还是不能放心,眼泪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,她抱着司凤的脖子,哀求道:“那我能不能去看看她,我好想她,我一定不会打扰娘亲疗伤的,我只想远远的看她一眼。”
羲禾满眼的哀求和期盼,司凤无法狠心拒绝,只好顺着她先答应了下来,思忖着等之后再想办法瞒过去,羲禾这才止了哭,一边的螣蛇和浮生忍不住同时轻叹了口气。
浮生一直是个聪明伶俐的小妖怪,他与司凤父女生活了大半年,每当羲禾提起她娘亲,司凤那痛苦的神色,对着羲禾时的强颜欢笑,他便隐隐觉得也许小禾的母亲已经不在了。
好奇的他有次终于大着胆子向司凤问起了这件事,他以为先生一定会生气地将他斥走的,没想到那晚先生只是面无表情地望着篝火,一句话也没有说,自此,他便知道了,那是真的。
这之后他识趣地再没说起过这件事,让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。
事情闹成这样,都怪自己多嘴多舌,螣蛇一时郁闷无处宣泄,连吃司凤做的菜都没了兴致,撂下句“老子走了”
,便溜之大吉。
情难再续罗喉计都独自回了那栋山中小居,他等了司凤一天一夜,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时,等到了浮生一人回来,同时带回来的,还有司凤的一封信,上面只有四个字“抱歉,勿等。”
这四个字,仿佛一把钝刀子狠狠扎入了他的身体,呼吸有一瞬间的凝滞,他难过得微微弓起了身子,这段日子以来,以为那人已是近在咫尺,其实根本遥不可及。
浮生有些心疼他师父,低声说起了这些天发生的事。
羲禾铁了心要去寻她娘亲,司凤无法只好带着她离开了少阳,临行前嘱咐他回去计都身边,他虽放心不下羲禾,却也想回到师父身边,两难之下,他还是选择回来,他想陪着师父。
计都将信原样折好,收入袖中,既然司凤不再回来,那他待在这里也没有意义,怔默片刻,他轻声道:“走吧,我们回魔域。”
浮生轻轻点头,转身跟上了师父,看着面前有些孤寂落寞的背影,他心中也十分难过。
浮生不是不明白师父对先生的情意,然而他更明白,羲禾逝去的母亲,如一根贯穿司凤心脏的刺,碰不得,拔不出,将他人阻隔在外,他出不来,别人也很难进去。
有这根刺在,即便对师父有情,他也很难坦然接受这份感情。
而羲禾的存在,更是将这份情击落入尘埃里,难以为继。
罗喉计都心里自然也是明白的,所以他不想立刻追上去让司凤难受,他不愿勉强他,这种事只能等他自己想通。
他动身回魔域,同时分出了一半的元神出去,那一半元神化作了一只苍鹰,隐藏气息后循着司凤的方向而去,在暗中保护他们。
他离开时在这幢木屋周围布下一层结界,他不想让这里受到任何外界的干扰。
禹司凤带着羲禾兜兜转转了好多天,去过了浮玉岛,路过了钟离城,最终来到了离泽宫外,这里有他太多的回忆。
离泽宫空置百年,如今已是荒草丛生,曾经宫门口的斑斑血迹早已被风雨洗刷干净,那些恩怨情仇也已经模糊不清,无人再提。
离泽宫后山中有间石窟,是往日离泽宫弟子炼丹之地,他已趁羲禾不注意时,偷偷传消息给柳大哥,让他事先赶到离泽宫,化作璇玑的样子待在石窟中。
只要让小禾远远地看一眼她娘亲的身影,此事就可以暂时地瞒过去,但是司凤心里也没底,因为羲禾的鼻子一向很灵,就怕她离得远也能嗅出不是她娘亲的气息,但是此时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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