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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浓仍坐在山茶花下的石凳上,不远处就能看到大房那边的厅堂,她指使金雀去叫沈宴秋来接她。
金雀知她闹小脾气了,得要沈宴秋来哄。
也不好劝,遂叫了小丫鬟守着她,自己跑去厅堂那里,何故见到她就问明话,忙入内道,“二爷,都午时了,内院让您回去用饭。”
不过片刻功夫,沈宴秋就走出来,低声问到底什么事儿,何故不便说,只跟他说金雀找来了。
沈宴秋匆匆出堂外,就见金雀一脸为难指着蔚藻园的山茶花丛方向,小声道,“姑娘置气了。”
沈宴秋顺着方向去看,就见雪浓坐在花丛下,瞧不清神色,只有低着脸,耷拉着肩能看出是在不高兴。
沈宴秋迈着步子走进园子里,正走到她身旁,勾唇笑道,“听说殊玉生哥哥气了,哥哥来给殊玉赔礼道歉,回去伺候殊玉用饭。”
雪浓从座上起来,也不看他,绕着路往回走,恰进了花蹊内,金雀忙拉住小丫鬟停在路外边儿。
雪浓没走几步路,就被沈宴秋的胳膊勾着避进了花丛中,将人靠在山茶花树上,捧着脸吻她,她瞬时脱了劲,被他扶着腰吻到发颤。
好一会儿,沈宴秋抱着雪浓出花丛,她打蔫儿攀趴在他肩头,任他抱到花蹊尽头,他才放人站到地上,搀着她的手出去。
金雀从花蹊那头看到两人出来,知道沈宴秋把人哄好了,才和小丫鬟绕路追上去。
王昀在厅堂内等了会儿,就有何故来说,沈宴秋留他在府里用饭,他便跟着何故出来,远远的,瞧见沈宴秋牵着雪浓往大房走,即便看不见雪浓的脸,但那身段相比从前好似更风情娇韵了,王昀望着那抹倩影被沈宴秋带着走,心底起了股不适,等以后他和雪浓成婚了,还得提醒雪浓,她和沈宴秋就是再亲的兄妹,也不能这样不知避讳,雪浓都已是大姑娘,哪能被男人这么牵着手,不知道的,还当是她丈夫呢。
王昀目送着两人进后院,去旁边的抱厦用饭,便问起来何故,“我刚刚瞧见三姑娘随着先生一道去了大房,这个时辰不回去用午饭?”
他是外人,何故也不会告诉他,雪浓就住在大房了,只点头道,“约是也在大房用饭了。”
王昀心底艴然不悦,只不显露,笑道,“先生和三姑娘感情真好,将来三姑娘若出嫁,先生怕是不舍得。”
何故也笑道,“您说对了,二爷没想让殊玉姑娘嫁到外面去。”
王昀顿生诧异,雪浓早已过及笄,按着一般的人家,应是要为姑娘相看人家了,可他这意思竟是沈宴秋不许雪浓往后嫁人吗?
“先生真这样想?”
何故常跟着沈宴秋在外跟人打交道,瞧王昀对雪浓过于注意了,雪浓又与王昀差点有了婚约,这其中总有些微妙。
何故道,“也只是奴才这么说,先前不知有多少人来提亲,都被云夫人出面给拒了,那意思是殊玉姑娘还小,她的终身大事,二爷和云夫人自有考量,应是不会随便嫁出府去。”
王昀更觉不可思议,若是何故说的,岂不是要给雪浓招赘婿?沈家三房也有嫡子,没必要给雪浓招赘婿撑门楣,何故这话他是不太信的,话传来传去容易变了,沈宴秋和云氏疼爱雪浓,舍不得她随便嫁人可能是真的,但要是有个知根知底,又会疼人的夫婿,他们必也会放心让雪浓嫁人。
王昀忽想起那次他被沈宴秋叫进府,沈宴秋让他退掉跟温云珠的婚事,那会儿他有顾虑,也想不到其他的,现在婚也退了,他再把事情串起来想,这不是为雪浓的婚事做打算的?雪浓在王家跳的河,外边都说是为他自尽,沈宴秋既然疼雪浓,必定会让雪浓如愿。
王昀霎时惊喜,这还有什么可说的,沈宴秋都已经默许了,他只要一个月后的春闱高中,直接来沈家提亲,岂不就顺理成章娶到雪浓。
王昀立时踌躇满志,又问何故下午沈宴秋还有没有空,他还剩些学问上的问题没请教完。
何故说沈宴秋下午真不得空了,沈宴秋虽休沐,但手头的公务也堆成了山,下午得忙这些,不过他可以把那些问题写下来,等沈宴秋闲暇空了,自会给他解答。
王昀没有不满的,沈宴秋作为他的先生,凡他求教的,从没推诿不答过,难得休沐,一上午都耗费在他的事情的,这下午确实不该再打搅,诚然他有点私心,想再借着机会瞧一眼雪浓,但看不着又不算事儿,横竖以后也会把人娶回家中。
王昀便说等沈宴秋再有空了,再来府上打搅,这边用了饭就回家去。
大房的内院这里,沈宴秋可没有何故口中说的公务,用过午饭就搂着雪浓歇下了,因着天冷,房中的熏笼也烧了,又有地龙,在熏笼上边儿铺好了床毯,睡着就是不怎么盖被都不怕冷。
屋里的门窗都关紧了,连灯都不许上,显得屋内暗沉沉却还可以看清楚,雪浓濡红着脸垂在熏笼沿边,被托起来,半张红艳檀口跟沈宴秋接吻,衣衫都落到枕边,她迷蒙着眼波看他把自己抱起来跨坐好后,一倏然挨不住的蹙着眉跟他呜咽,按照金雀以前的说法,直撒娇哭了有一阵时间,再要沈宴秋哄一阵时间,沐浴更衣,这午歇也就白歇了。
云氏那边又送了一锅滋补的乌鸡汤过来给雪浓,在炉子上温了有大半个时辰,里间才有动静,金雀便也不叫其他小丫鬟进去,自己端了汤到门边,直见沈宴秋把雪浓从熏笼上抱下来,雪浓两手攀在他肩膀上,脸朝外靠着他的肩,眼睫上还挂着几滴未凝结的泪,一身酥骨香肌,窝在他怀里都似柔弱无骨。
沈宴秋拉过凳子,放雪浓坐到桌前,防她坐着要歪倒,人在她身侧,都随她往身上依,可她也是有骨气的,胳膊支着脑袋,偏不碰他。
金雀才端着汤到桌前,给他们两人都盛了一碗,打趣道,“这是三夫人给咱们殊玉姑娘炖的,二爷沾了殊玉姑娘的光,不然可喝不到。”
雪浓只顾喝汤,才不接这玩笑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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