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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说了短短一个字，就戛然而止。
因为火光照映到他脸的那一瞬间，尉迟嫣才看清他已然泪流满面。
就算是看着自己，脸上的笑也成苦笑。
“阿巳……”
尉迟嫣心疼，快步走近他跟前，然后伸手将他抱在怀里，一手抚着他的鬓发，一手轻拍他的肩膀，压低的声音有些发哑，“怎么……你哭了？”
李梵不言语，只是将脸埋进她怀中，轻摇了摇头。
半晌，他才瓮声瓮气道：“今日，我见到老五了。”
“他回来了？”
尉迟嫣不解。
“李长泾派人将他抓回来了。”
他突然从她怀中抬头，泛红的眸子透着妖冶，正目不转睛地望着她，“当着我的面，李长泾将他做成了人彘。”
尉迟嫣脑中的弦轰然一断，双手无措地顿住，愣怔地对上他的眸子。
“嫣儿，他求我救他。
他说害我的事情，都是陛下授意他做的。”
李梵碎碎念，眸子里的光渐渐暗淡，“他求我救他。
嫣儿，可是我自己都自身难保，我要如何救他？我不想救他，我是坏人吗？”
尉迟嫣张张嘴，突然觉得咽喉处像是堵了一团棉花，一时间就这么发不出声音了。
“可是以前，他拿着伪造的证据，去告发我母亲与舅舅私吞粮饷的时候，我也那样求过他。”
李梵下意识地扬了扬眉，“看他被砍了手脚，放进坛子里的时候，我觉得心中甚是畅快。
嫣儿，他终于自食恶果，得到了应有的惩罚。”
尉迟嫣满眼错愕地望着他。
“嫣儿，就像你说的，我就是反派boss。
你说的那本书里写得不错，我本来就是劣性难驯。”
他又重新将脸埋进尉迟嫣的怀里，双手环住她的腰身，乖顺地蹭了蹭，坦白道：“你手写的那本名册，上面死了那么多人。
我其实早就知道了，是我让统领前辈做的。
我让他偷偷抄录你的名册，就在青龙和沛儿吃菌子中毒那晚，我利用小六拖住你。”
“一切，都是你骗我的？”
尉迟嫣喉头艰涩，好一会儿才讲话说出口。
“没有，开始我想过死了一了百了的。”
李梵：“可是，你被指婚给我，我怜惜你年少失孤，所以有了恻隐之心，也算是为自己活着找到了借口。
嫣儿，我想过的，如果我死了。
母亲可以一辈子奔赴她想要的自由，姑姑立即谋反坐上高位，而舅舅不必顾及我的。
我活着没有多少人挂念，死了自然人人欢喜。”
尉迟嫣闻言，痛心地阖上眸子。
“这京都里人人都讨厌我，他们恨不得我早早去死。
母亲其实也不是特别喜欢我，因为我自小顽劣，与手足势同水火，得罪了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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