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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这方面,对应的词语可以用“吃人饭拉人屎”
和“吃人饭不拉人屎”
这样朗朗上口且通俗易懂的泰南家乡话来简单概括,于此杨书香颇为认同,也找不到任何否定它的理由,所以他再一次质疑徐疯子——这个在运动时期被折磨过的老人,精神上是否真的存在问题——不然那些个富有哲理性的东西不可能从一个疯子嘴里说出来。
而关于沟头堡被破了“风水局”
一说也是出自徐疯子之口,玄之又玄的东西杨书香不懂,尽管百魔大三角有无数个看不见的漩涡、尽管外星人偶尔登上UFO来到地球逗你玩一次。
他信那些个千奇百怪存在的东西,却并不迷信也并不害怕,甚至后街皮包骨头、身体发绿的李奶奶被人扬了二斤黑豆——眼珠子瞪起来有如铜铃,干瘪的嘴里发出猫一样的惨叫时,他都满心好奇地往前窜了窜,想直面看看传言中的“狐黄白柳灰”
是个怎样一个存在,真否能像封神演义里说的或者是聊斋志异里讲的那样,呼风唤雨撒豆成兵。
或许每个人年少时都是这样子,好奇、胆大甚至不计后果,正因为这样,缺了这些便不再是完整的青春了吧?!
徐疯子的怪或者说疯别具特色,春天秋后总有一段时间会上演这样持之以恒的一幕,那时他不再提着蛇皮袋子四处拾破烂了,也不会鬼鬼祟祟蹲女厕所外面“思考人生”
了,而是选择沉默,简直令人匪夷所思——怪异和沉默竟如水火共存,荒诞得离谱,一方面是格格不入,另一方面又非常融洽地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。
这一点杨书香说不清楚,但徐老剑客的神出鬼没他早已领教过,如风、如雪——冰渣,几时停下来谁也说不好,不过,在唱完“沙家浜版沟头堡”
之后,他偶尔也会即兴来一段“林海雪原”
,以此来怀念曾陪伴过他成长的徐老剑客。
吃罢晚饭,冰渣早就不翼而飞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这次杨书香并未参与打牌,他想静静,因为明天就要走了——回到那个令他既爱且恨的家里。
站在当院,杨书香抬头凝望寄在半空中的如钩弯月,如此晶莹剔透,又如此婀娜妖娆,于是杨书香稚嫩的脸上便被擦抹了一层银白色的粉,精雕细琢之下剑眉看起来更为英气,星目看起来更加炯炯有神,整个身体随之荡漾在整个水银的世界里。
嘴里哈着凉气,这水银色的少年把手插在兜里,他仰望起星空来。
浩瀚的宇宙到底藏着多少自己不知道的秘密?星星可见,人心呢?
杨书香不禁又把目光盯向了月亮上:你睡了吗?
问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,他想到年前自己曾跑去隔壁打的电话,此刻他也想打电话过去问问,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矫情了:总这样儿——自己下套自己钻——好吗?
低吟着“凉风有信,风月无边。”
腿便动了起来,走进堂屋时,人还没到话可打了过去:“妈,你从哪睡?”
柴灵秀没吱声,倒把个陪着四闺女说话的老两口都给逗笑了,“从哪睡?从这院儿睡呗!”
一撩帘,杨书香从堂屋现出身形,对影成三人的脸上渐渐笑了起来:“那我也从后院睡。”
似是受了感染,前院打牌的人也在笑,男男女女凑在一起,两个男孩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儿,几个女性则都是四十许左右不一的中年模样。
一把牌打完,其中一个少年伸手摸了过去,在把散落在炕上的扑克牌捡起时,不经意间碰了一下女人的脚丫,他脸上笑着,嘴里说着一些逗笑话,表面上看不出有啥大的动静,不过其内心的情绪却波澜起伏难以平复:脚丫也这么肉乎,要是用它给我搓搓鸡巴……
夜色笼罩四野,长空皓月眯缝起眼睛,在初春的日子里,每一个院落都显得那样安静,而每一个房子里又都在上演着属于他们自己的故事。
当他们开始有所意识,新的一天又到来了。
土黄色的街道中人们脸上笑意盎然、动作娴熟,难得赶上一回无风净亮的好天气,在锣鼓被敲得震天响时,陆家营的长堤也就跟着它们噎起脖子一起嘶吼起来。
登上赵伯起的面的,杨书香没唱“沙家浜”
,也没看到自己的兄弟赵焕章,据琴娘说焕章又“失踪”
了,是骑着山地车失踪的,赵大就笑骂起来。
听得出来,赵大的笑声多少还有些鼓励儿子的味道,杨书香就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,他笑的原因是因为焕章着了魔——又去小王庄潇洒走一回了,为此他唏嘘不已,同时又心生异样。
挥手跟姥姥姥爷道别时,他看到表嫂依依不舍地在跟妈妈说着什么,四舅似乎也在叮嘱着啥,看到妈妈摆手跟姥姥姥爷说:“赶紧回介吧,怎么回回都要你们送呀?”
这一幕幕落在他的眼里,仿佛看到了多年前妈妈出嫁时的样子,这心里就有股子迫切。
回头撩了一眼马秀琴,心跟被棒子敲了似的扑通通的一阵乱跳,于是杨书香冲着赵伯起笑了笑:“赵大,我琴娘可够时髦。”
“就说嘛,给你琴娘买来之后,她还不好意思戴呢。”
这话到底什么意思杨书香不太清楚,不过当着赵大的面去夸琴娘,他觉得既新鲜又刺激,而且心里朦朦胧胧,由此他开始怀疑,这样讲自己有没有瓜田李下的嫌疑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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