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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嗯？”
她含糊出声，眼睫眨了又眨，迷茫地睁着眼睛，眼前的人还在。
缓了十几秒，她后知后觉，似乎不是梦，“你……你怎么在这？”
席靳白坐在床沿，沉默地凝视她，神情晦暗，情绪不做掩饰，显然是在生气。
桑余想要从床上坐起来，刚动了一下，就被他按住肩膀。
“躺好，不许乱动。”
声音很沉，命令式的语气。
太久没见过他动怒的样子，桑余下意识心慌。
夜深人静，细微的情绪波动也容易被放大。
她用眼神控诉，“你凶我。”
席靳白心下塌软，表情松动，从鼻息轻叹一声，“我不想凶你，你乖一点。”
桑余反驳，“我怎么不乖了？”
席靳白暗沉的眸光直逼过来，尽管刻意收敛，依旧裹挟压迫，“你受伤为什么不告诉我？你觉得不告诉我我就不会担心？”
“我……”
桑余终究理亏，气势弱了不少，小声说：“我又没什么事。”
她不开口还好，这句话一说倒真的把席靳白气到了，“这也叫没事？那多大的事算事？”
质问得桑余哑口无言。
空气陷入寂静。
灯光下，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，在眼睑落下一小片阴影。
半晌，她低声解释：“我不是那个意思，我只是想着晚两天再跟你说。”
席靳白面容冷峻，“我是不是跟你说过，有事要第一时间告诉我？”
桑余知道如果告诉他他肯定会赶过来，也知道他其实走不开，所以不想他为难。
大概是受过惊吓又受过伤的缘故，她有些敏感多思，委屈在胸腔里酵。
明明知晓他是关心自己，明明他也没说什么重话，就是觉得委屈。
见她耷着眸子不说话，席靳白压下脸上的愠色，声线平缓道：“怎么伤成这样？”
桑余不想跟他说话，右手拽了下被褥，把头转向另一边。
席靳白无奈地看着她的侧脸，低头妥协，“对不起，我不是要凶你。”
不该把情绪带到她身上。
他自诩情绪管理能力过人，在任何事情上都能保持沉稳冷静，唯独桑余是例外，每次遇到她的事情轻而易举就会失控。
听到她受伤，他比谁都着急，立刻订机票赶了过来。
与其说是生气她瞒着自己，不如说他是觉得有愧，也极度无力。
因为异地，他的确没办法在第一时间赶到她身边陪她，甚至连具体情况都要派人查了才知道。
桑余在他道歉后就消了气，撑着右手从床上坐起来。
席靳白避开她受伤的地方，小心扶住，“伤口疼不疼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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