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俯仰之间，明语用手捂住通红的眼圈，脸颊划过两行清泪，再没有往日兄长的形象，只是一味向他道歉：“豆豆，原谅哥哥，哥哥真的太爱你了，原谅哥哥……”
小芋心里一紧，他也不是少不更事的孩童了，自然通晓那番愧疚的涵义，他无端想象着哥哥的包容有多大，有多温暖，洋溢着幸福的神情，漾开嘴角笑意，不停应和着他的道歉，也把明语的防线彻底攻破了。
“我也爱你，好爱好爱，哥哥，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……”
通身密汗，明语气喘吁吁地把他搬下，侧过身紧紧抱在怀中，安抚着。
“哥哥给你了，答应一辈子疼你爱你，那你也答应哥哥的也要说到做到，好不好？”
小芋失了神魂，他从停下脚步的那刻起，已经完全沉沦进了温柔乡，那没有时空概念的温柔乡，他恍然大悟，哥哥无时无刻不是自己的，蓦然回首，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。
他刚刚又完成最为快意的□□□□，面前爱人那样直勾勾地盯着自己，目光温柔而又凛然，深处浅处都沾满了自己的印迹，散发着独特而浓烈的气息，通体是自己的气味，眼里也只有自己的音容笑貌。
他想，哥哥不仅以前念着我爱着我，即使现在，他就躺在我身边，他也属于我了，他还说将来也只疼我一个人！
他痴痴地望着哥哥：“我本来就不想去，要不是你跟姚丽假装谈恋爱，我哪里会威胁你……”
“威胁？你根本不想当警察？”
他还没注意到明语语调陡然抬高，也不见那张俊俏面庞扭曲成青面獠牙的恶鬼，直视着他，他只一心沉浸在喜乐中，所说所言皆是无忌。
“是啊，要不是这样，我都不知道……哥哥？”
明语重重地甩了自己一巴掌，掌风凌厉，那力道竟像是要把自己面骨拍碎。
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，只穿着单薄的衣衫，任凭夏夜晚风吹拂。
一念之差。
料峭寒风刺骨。
明语漫步路灯下，黄渍渍的染污显得黏糊而疏远，那抹暖黄的光线像人群嘲笑的目光，比白炽灯还惹人嫌恶。
在路灯的球形光圈中走向阴影，又从阴影中走向另一盏路灯，一明一暗之间，他的脑海里席卷过无数个“本可以”
，本可以放任不管，本可以圆了念想，本可以优游卒岁……他坐于灵台清明，纵观生平，只见自己造孽，捏了歪歪曲曲的一个小泥人，他坐得愈高，愈以为自己是女娲，心就愈冰。
他走到一家宾馆，开了房，坐在床沿盯着框住夜色的窗条，盯了一小时，总算支撑不住睡在地上，呼噜打得很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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