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然后头颅便直直地倒在顾连清的肩上。
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，身上也有无数的血迹在缓缓浸染顾连清的衣裳。
耳边，心口，头颅之中，到处都是哀嚎和悲鸣。
顾连清睁大眼睛，看着这雪幕，她勉强伸出手，触碰了一秒钟那硕大的窟窿，那里透着血液的温热和皮肉撕烂的残忍，她猛地收回手，整个人都在颤抖，手指更是抖如筛糠，她的眼底忽然便酸涩了，不知何时蓄满了泪水。
“主子！”
游木也赶紧从震惊中回神，然后三两步便跑到裴恒之身边来，把人抱起来，“太医！
快来太医啊！”
他的声音在这雪幕和混乱的人群之中穿梭。
顾连清身上的重量一轻，她直直地望着天幕，大雪飘落如杨絮，一片一片地落在她身上，她脸上，她的额顶，她感觉到额外的寒冷。
恐惧将她侵袭，心脏传来一股不可名状的痛楚。
她揪着心口的衣裳，蛊虫疯狂撕咬。
她继而又大笑，她蜷缩在这雪地里，疯狂地大笑，眼泪从眼眶之中滑落。
顾连清便笑啊，笑啊，她看着这纷飞的大雪狂笑啊。
封后大典上，几乎是所有人都惨败。
顾连清存了死志，便不在意损伤为几，将那火药埋得到处都是。
好在大雪的天气，有不少火药被大雪打湿，没能炸起来，又有旁人齐心协力阻止，死伤不算太多。
倒是谢景安混乱之中被炸没了一条腿，然后被游木游水等人看住关押了起来。
至于顾连清自己，她心口的蛊毒犯了，在雪地里晕倒了过去。
而裴恒之也躺在病榻上起不来。
一时间朝中群龙无首，全靠罗怀玉一手支撑。
他来到长乐宫，先是冲着顾连清摆放的骨灰盒拜了拜，然后看着上面熟悉的纹路，沉默良久，这便是他那个不争气的女儿最后的归宿，末了就无名无姓地摆放在这皇宫里，不能回家。
若不是当初非要跟着那个短命鬼折腾，何至于是如今的局面。
罗怀玉长叹一口气。
他垂眸，然后转身去看了看还在昏睡着的顾连清，这几个孩子都是他们看到大的，这般结局也不是他愿意看到的。
“娘娘还没醒过来？”
他轻声问。
旁边的玉荷答道：“昨日醒过一回，可是娘娘实在难受，奴婢便擅作主张让太医开了安魂汤。”
她原是在裴家待着，这些年一直是看着栖月阁，前几日才被游木带进了宫，继续来伺候顾连清。
闻言，罗怀玉点了点头。
自那日封后大典，朝廷元气大伤。
谢景安杀光了顾家的兵，而他自己的人也被裴恒之杀了个精光，顾连清又不分敌我地将所有人都炸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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