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姜沐霖正闭着眼投入于这个吻，似无法瞧见她的哀求。
然而，苏又青并不知道的是，黏液本身是没有人类的双眼。
换而言之，每一滴黏液都有着属于自己的眼睛，姜沐霖的双眼不止在眉毛下方，也在她的任何位置。
比如舌尖，指尖……
它们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，接吻之际，少女的咽喉深处是如何因吞咽而一张一缩地收紧。
也能够看到，在指尖抚过时，顶端最细微的反应。
它们贪婪地睁大眼，欣赏着在自己的摆弄之下，少女的身体独为她而绽放的反应。
直到苏又青浑身脱力，眼尾无意识分泌出泪水，下一秒几乎就快要晕过去的时候，姜沐霖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了她。
濡湿的唇瓣贴在少女耳边，她声音沙哑：“你刚才说……无论我是什么样子，你都喜欢我，是吗？”
苏又青被她吻得有些恼了，咬着唇不愿回答。
似是逗弄她一般，姜沐霖指尖轻轻掐了一下。
苏又青倒吸一声凉气，带着哭腔回答：“……嗯。”
心中却是恨恨——她最喜欢的，当然还是姜沐霖在战场上化成灰，将遗产留给自己的样子。
姜沐霖的呼吸变得缓慢而又凝重。
她活了这么多世，是头一回听到这样的话。
曾经的每一世里，人们面对变成漆黑黏液的她，都只有恐惧和厌恶。
她们会派出军队捕杀她，驾驶着军舰对她狂轰乱炸……就连姜沐霖本人，从得知自己的真实模样开始，也只有反胃般的恶心。
可眼前的少女却当着所有人的面，说自己是什么样并不重要，她都会喜欢。
真奇怪，怪物是并没有心脏的。
可此时姜沐霖却隐约觉得胸腔当中，似乎被什么填满。
她唇边浮现一丝自嘲的笑——这真的不是自己在循环中被折磨疯了，生出的痴心妄想吗？
可怀中的身体是如此真实存在，让人无法去怀疑。
“真的……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，你都会喜欢我？”
姜沐霖放低了声音，“你不是在骗我？”
做贼心虚。
听到骗这个字眼，苏又青几乎恨不得拍着胸口保证：“我怎么可能骗你呢？我们相遇，本来就是命中注定的……”
信誓旦旦的口吻，听不出半分虚假。
姜沐霖满意地笑出声。
她握着苏又青的手抬起来，在她指尖轻轻落下一吻。
“千万不要骗我。”
女人嗓音喑哑，“要是你敢骗我的话……我一定会狠狠惩罚你的。”
苏又青没听出来姜沐霖话中的威胁。
只觉得她此时一边放狠话，一边却又小心翼翼吻着自己指尖的模样，就像一只凶巴巴的猫。
色厉内荏。
她甚至饶有兴致，伸手揉了揉姜沐霖的头发：“好啊，我要是骗了你，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。”
反正自己到时候都跑到下个世界去了，她要想报复，也得找得到人才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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