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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姊姊。”
身旁一个孩童突然出声，卫宁韫回过神，低头看去。
只见那孩童轻轻拉住卫韫衣角，小手被冻得通红，她只是紧紧抓住她，却不说话。
卫宁韫耐心的蹲下，摸着她的头安抚她，轻声道：“你别怕，你想说什么呀？”
两人互相沉默片刻后，那孩童忽得哭出声：“求求姊姊，救救我奶奶吧……求求姊姊了。”
卫宁韫顺着女童指的方向看去，只见一名满头白发的老人倒在雪地里，不知生死。
那女童拉着卫宁韫跑过去，想要扶起那老妪，却因手被冻僵而无力，只能口中焦急的呼喊着:“奶奶，你别吓阿怜，你醒醒啊……”
卫宁韫翻过老妪蜷缩的身体，人早已凉透，苍白的脸上还带着笑。
谁没看过几部刑侦片，卫宁韫几乎是一下就辨别出这是冻死的症状。
身边的孩童还努力的呼唤着，卫宁韫不会哄孩子，也不知该怎么开口说。
毕竟死去亲人，谁的心里都不会好受。
这三天给她的冲击太多，也让她真正的知道了历史书上描写的横尸遍野是什么样子。
卫宁韫心里五味杂陈，这三天她见过了许多生离死别，死了丈夫的，死了兄弟姊妹的不计其数。
像这种半大不大的孩童失去父母沦落流民之中的，更是随处可见。
不说别的，单是和卫宁韫同行死去的孩童就有十几个。
许是那孩童哭的太大声，引的周围流民都不约而同的低声抽泣起来。
失去亲人的痛苦纷纷涌上心头，卫宁韫看着流民们的凄苦，心里也不好受，可她不是救世主，更何况她现在自身都难保。
流民之中不知谁出声喊了一句天杀的朝廷，激起了一片人的应和。
卫宁韫只见十几个流民已渐渐的向城门靠去，似是下了决定，要放手一搏。
“与其在这等死，到不如去搏一搏。”
人群中开始大喊道。
紧接着是越来越多的人向城门移动。
卫宁韫看着哭的死去活来的女童，一咬牙将她抱起，远离了那老妪的身体。
然后用极快的语速道：“想不想活下去救你阿奶？想就不要哭，我有办法。”
诚然，卫宁韫没有起死回生的能力，只不过是唬住小孩子罢了。
那女童拼命点头，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看着她。
卫宁韫生出一丝心虚，又有点后悔骗了小孩子，若是等她知道自己是哄她的，不知会有多伤心。
但现在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。
她尽量用着温柔的声线问道：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“我……我叫阿怜……”
那女童因着抽泣，说话一断一续的。
“阿怜乖啊，咱不哭，等会不管发生什么事，你都要一直跟着我，不要乱跑，好不好？”
见女童点点头，卫宁韫才放下心。
看着越来越多的流民向城门走去，卫宁韫也拉起阿怜跟了上去，她不敢大意，便跟在队伍的最后，就算前面的人出了事，在后面的她也能做出反应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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