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姬宫湦确认铜喇叭被推到一旁，才淡然一笑。
“内史何出此言？”
内史伯朙道：“大王今日如此对待崔仲白，完全不像在审讯，反而好似与崔仲白谈判，而且双方均十分满意。”
姬宫湦问：“崔仲白是否知无不言，襄助吾等了解更多机密？”
内史伯朙点点头：“虽说如此，臣终究感觉有些怪异。”
姬宫湦笑问：“依内史之见，如何审讯才算不怪异？”
“至少要严厉一些。”
“崔仲白已经无比配合，孤王严厉有何意义？”
“此番乃是当众审讯。”
“审讯之目的，在于获取自己想要之信息，挖掘被人隐藏之事物，查清事件背后之真相，而非将审讯拔高，当作立威之手段。”
“既然如此，大王为何还要当众审讯崔仲白？”
“其一，孤王并未料到，崔仲白竟会如此配合，是以让尔等有些失望。
其二，无论用何手段，只需审讯成功，均可彰显周法之威严。”
内史伯朙叹道：“只怕不可。”
姬宫湦道：“酷刑之本意在于震慑，如今崔仲白惧怕酷刑，选择知无不言，恰好证明周法已经无比威严。”
内史伯朙重新询问：“大王要放过崔仲白？”
姬宫湦道：“圣贤曾曰，坦白者从宽，抗拒者从严。
崔仲白必须死，但是如何死，便看其接下来的表现如何。”
内史伯朙目光异常敏锐：“是否包括假死？”
姬宫湦并未直接回答。
“崔仲白确实犯下死罪，但是内史恨不得除之而后快，有些不似内史以往性格，其中是否有特别缘故？”
内史伯朙直言：“并无特别缘故，臣只是听闻，不少人因东海坊家破人亡，是以对崔仲白毫无怜悯恻隐之心。”
姬宫湦笑问：“若无东海坊，便不会有博戏？”
“至少不会如此猖獗成风。”
“人生在世，皆为博戏，孤王运筹帷幄，将士征战疆场，商贾经营买卖，甚至国人耕种畜牧，又何尝不是博戏？”
“东海坊博戏更为直接！”
“关于此层，内史倒是不用忧心，孤王已有计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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