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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双眼睛幽黑深邃，像一汪平静的潭水，只是一瞬，梁煊很快又把目光挪了回去。
江小寒怔了一下，也偏过头去瞧那天上的山雀飞鸟，脚下步子也没停，生怕泄露出此刻的慌张。
刚刚对上梁煊眼神那一刻，江小寒感觉到自己心都揪紧了，可是不同于之前对视时的紧张害怕，这次的感觉有些不一样了……
如今瞧着没了胡子后的大当家，好像也没那么吓人了。
梁煊的眼睛瞧着西边的日落，脑海里却浮现出刚刚霞光照亮江小寒的脸颊：那双圆圆的大眼睛里亮晶晶的，盛满了橙色晚霞，让他怎么也忘不掉。
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带着下午的“战利品”
回了山寨，已经将近酉时，众人纷纷坐下歇息，忙活了一下午确实都累坏了。
看到从背篓里倒出的白茅根数量堆积不少，江小寒站起身拍拍手，抓起了一大把白茅根去了厨房后面的池塘。
等他拿着一捧洗干净的白茅根回来，招呼道：“这白茅根挺解渴的，大家都尝尝看，就当个零嘴。”
“这可以直接生吃吗？不用过一遍水？”
萧九娘望着他手里那捧白嫩嫩的白茅根疑惑发问，以为又是跟昨天一样的凉拌菜。
没等江小寒回话，十七十八已经揪了两根丢嘴里了。
“诶！
是甜的！”
“甜丝丝的，跟糖水似的！”
桃霜也迫不及待揪了一根放嘴里嚼，惊道：“还真是甜的诶！”
三人立马从江小寒手里分走了一大半，看他们那么大反应，萧九娘没忍住，也跟着拿了点尝尝。
轻轻嚼碎白茅根之后，鲜嫩的汁水就在嘴里弥漫开来，是一股带着草本植物味道的甘甜，萧九娘尝了之后眼睛都亮了，也啧啧称奇：
“还真别说，味道真挺不错的，嚼起来就跟果子似的，清甜可口，还有点汁水，我活这么大岁数还从来没听过这玩意能吃呢。”
“好吃就行，”
江小寒也笑着道，“以前我和我阿翁住在山里，年纪小嘴馋，山里又没什么吃的，他就经常给我挖这白茅根当做零嘴。”
江小寒望了眼边上默不作声的梁煊，递了一把白茅根过去：“大当家你也尝尝看，解解渴也是好的。”
梁煊扯了两根丢进嘴里，他竟难得地生出了几丝期待，可惜…想象中的味道并没有出现，他还是尝不出味道。
他不禁苦笑，都多少年了居然还妄想着味觉能恢复。
每次听见别人说起味道免不了会心动一下，只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。
看梁煊的眼神似乎黯淡了下来，江小寒问话又开始小心翼翼：“怎么样大当家，吃得习惯吗？”
“嗯，”
梁煊点了下头，看着江小寒满怀希冀的眼神，喉头微动，又添了一句：“是挺解渴的。”
这倒也不是违心的话，这白茅根嚼碎后的汁水温润清甜，即便尝不出味道，也确实能抚慰喉咙里干涸。
“那就好。”
江小寒终于放心坐下休息，嘴里也丢了两根白茅根嚼。
一行人就这样端坐在厨房门前的树荫下歇息，西山头的太阳还在悬着，他们嘴里嚼着白茅根，兴致勃勃地听着桃霜讲着从街头小巷搜刮来的各种稀奇古怪的故事。
桃霜刚讲完了话本子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前一回，萧九娘出声打断：“时候不早了，赶紧收拾收拾做晚饭了，十七十八来给我打下手。”
十七十八正听得在兴头上，刚想抱怨，一抬头正瞧见萧九娘瞪着瞧他们，麻溜起身拍拍屁股道：“来了来了。”
江小寒其实也还想继续听来着，这时候桃霜倒是积极，听见萧九娘喊就立马把他拉起来了：“走走走，小寒你带我去做饭，我可以帮你试菜！”
十七十八闻言也叫了起来：“我们也可以试菜的！”
十八叫的声音最大：“我我我！
我最会试菜了！”
“啧，一个一个跟馋死鬼托生似的，照你们这么吃法，晚饭都不用上桌了直接出锅后全喂进你们肚子得了。”
萧九娘干瞪眼都没威慑住他们，反倒把自己气笑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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