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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前一天还想着要怎么处理莫苍生的，大抵就是把莫苍生囚困起来，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，让他成为池子里的鱼，牢笼里的鸟，反正逃不出去。
然而今天他就想要让莫苍生自由。
他讨厌这种反复无常有着多余善心的自己，显得他很软弱。
锁骨处微微的刺痛让他回过神，肌肤上是温软的触感。
莫苍生给沈翎玉上药的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下，他感到了对方的颤抖，应该是有点疼，他不由放缓了动作，让带着苦香的药膏慢慢散开，渗透进伤口中。
他俯视着沈翎玉，只觉得他的师尊真的是很乖巧温顺，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躺在床上，任由他动作。
没喊疼，没冷冰冰地拒绝他。
“师尊，我害怕，我想和你一起睡。”
莫苍生凑到沈翎玉耳边说道，他的师尊大概是已经睡着了，呼吸非常平稳，没有回复他。
他自顾自处理好一切后，脱掉外衫，翻身躺在沈翎玉身边，拉过被子，伸手寻找着，按住沈翎玉冰冷的双手。
他的手很干燥，慢慢的，掌心里却湿热了几分。
这一夜，应该是没有其他沈家的修者再过来了。
外面满是残尸碎沫，屋内两人却是相拥而眠。
黑暗中，呼吸交缠间，这种亲密变得更加动人心魄，也更暧昧。
莫苍生懂事后，他的枕边没有睡过其他人。
后半夜——好似又下雨了，所有血迹大概是被冲刷到了泥土中，不见踪迹，血腥味也消失了。
半梦半醒间，莫苍生又再一次看到了那个被无数银链贯穿的少年，他身下的血海就像在沸腾一般，快要将他吞灭。
莫苍生小心翼翼地靠近那个少年，只觉得蒸腾起来的热意在他身上不断蔓延开来，他的呼吸声越发急促，想要伸手触碰一下，却怎么也摸不到对方，再靠近也是徒劳无功。
少年碧眸不悲不喜，就这么看着他，就像水中月镜中花。
倏忽间，莫苍生睁开了双眼，天还没有亮，屋内安静极了，他侧身继续观察着沈翎玉，乌黑的眸子似乎染上了血色，是那种剔透晶莹的红，最终变成两汪春水，他手脚并用将沈翎玉缠得更紧了些。
沈翎玉似乎真的受伤过重消耗过大，完全没有了意识，不过呼吸声还是很平稳的，多多休息，应该恢复得更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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